“好,姐信你,将来一定可以过得好好的,可我现在真的得回去了,过两天我找机会再过来看你。”林秋兰摆明了就是不相信,随口说说敷衍林夏禾的。
林夏禾怎么拦都拦不住,又不可能真把她绑起来,看林秋兰的样子,要是她再拦,怕是真会哭给她看了。
只恨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证明给林秋兰看,她是真的有养活姐妹俩的能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往火坑里跳:“姐,他要是再打你,你千万别傻乎乎地让人打,你得跑知道吗?跑到外边喊救命,他总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下狠手。姐,你再忍耐几天,我一定会尽快想到办法救你出来的。”
林夏禾眼巴巴地看着林秋兰越走越远的背影,深深地懊恼着自己的无能为力,一切都是穷闹的,上辈子自从她事业成功以后,就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无力感了。
所以,还是要尽快想法子挣钱呀!
如今正是改革开放初期,交流信息不畅、物资极度匮乏,正是遍地商机的时候,天知道林夏禾有多想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现在最难的地方也正在于没有本钱。
没钱寸步难行啊!
林夏禾叹了口气,决定出去走走,顺便去本村的“大能人”陈庆祥的砖窑去看看。
远处青山笼翠,山下金黄的稻田连绵不绝,九曲十八弯的乡村小道,贯穿在黄墙黑瓦的农家小院之间,家家户户屋顶上炊烟袅袅,不远处有小孩牵着高大的水牛走过,好一幅悠闲乡居美景图。
就在不久之前,林夏禾还在现代化大都市的水泥森林之中日夜奔忙,忽然之间乍见乡村开阔的美景,心胸也随之开阔起来。
可是下一秒,想到自己口袋里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两毛八分钱,林夏禾对这份美景就再也欣赏不起来了。
还不如赶紧去砖窑问问他们还缺不缺一个搬砖的,想办法挣点儿启动资金再说。
说来也巧,林夏禾正在心里念叨着陈庆祥的砖窑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
转头一看,正是陈庆祥,还是穿着上午那身土布褂子,骑着一辆锃亮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好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笑着跟她打招呼:“夏禾,这是上哪儿去呢?”
砖窑在村西头的山脚下,距离村子有点远,林夏禾沿着河岸一直走,这会儿周围都已经没什么人家了。
林夏禾笑了起来:“巧了,庆祥哥,我正想去你砖窑那边看看呢!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啊?”
“乱糟糟的,有啥好看,刚去了一趟县城买点东西,上车吧,我载你过去。”陈庆祥长腿一伸,把车停在了她的身旁。
林夏禾自然不会同他客气。
见车后座上夹了个纸包,便先拿了起来,再侧着身子轻轻一跃,就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陈庆祥长腿一蹬,自行车跑得快,带起周围空气的微风拂在脸上,真是舒适得很。
林夏禾捏了捏手中的纸包,软软的,倒像是布料:“庆祥哥,你这买的是布料还是衣裳啊?”
陈庆祥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声:“前些日子上边通知说明天县报社的记者要来采访,还要拍照片登在报纸上,他们都说得穿体面点儿,我想想也对,拍张体面点儿的照片,到时候拿着去信用社贷款也容易些,所以就去县里百货商店买了这一身衣裳。”
“哇,庆祥哥你这了不起,这记者是专门来采访你的砖窑的吧!”一个小村子的砖窑能做到能被县报社采访的程度,说明他现在做出来的成绩是很不错的了。
陈庆祥更不好意思了:“也不是,除了采访我这砖窑,还说要采访林文丽呢,说是她在村里大力推广长毛兔养殖,为咱们农村家庭开展副业养殖,找出勤劳致富的新道路呢!”
“哦,这样啊!”
林夏禾陷入了沉思中。
昨天她听林念娇说出真正害她的人是林文丽的时候,当时就恨不得去找她算账。
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自然不是一个只知道冲动的性子。
她拎起菜刀直接就去找王二赖和林念娇,是因为知道自己扛得住,也有一点杀鸡给猴看的意思,向别人表明她林夏禾不再像以前那样好欺负了,让那些存了心想要欺负她的人以后想做点什么之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惹得起。
可林文丽不一样。
她在村子里是比较有威望的。
林文丽她哥林文斌,是恢复高考以后,村子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考上省城重点大学的大学生,这在广大村民们的心目中,就跟以前古时候的状元差不多了。
听说大学生毕业以后出来是要当干部的,以后他们家就是干部家庭了,谁敢随便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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