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此猜疑,内心又乱,手中不免迟滞,竟连遇险招,好几次险些伤在敌剑下。
殊不知,他这么胡乱猜测,竟然真的被他猜中云鸣凤一半心思,他独孤九剑及无极剑法自打练成,从未人前显露出过,先前见仇少岳竟然熟知己家家传剑法盛怒之下,便拟使出。
那时眼睛不经意间瞥见伊藤眼睛一瞬不顺紧盯着看,心中便有了防备,心道如何也不能将底牌全露出来,是以,念头闪过,心中已有计较,寻思:“这狗贼知我家传剑法又能怎样?我且先与他耗着,反正狗贼年岁已高,能耗几时?”
又想:“这套剑法传至我手,十来年勤修苦练,从不懈怠,又岂是他一知半解可比?哼!眼下且顺着一招一招使来,好使这狗贼道我不知变通,反反复复也不过如此,叫他放松戒备,到时突然将每招每式拆分开来,还看你怎么……”
仇少岳自不知他存了这种心思,自己吓了一跳,便想:“哼!狗杂种,你打的好如意算盘,老子便没应变之策了么?”
这么一想,连避数招,嘴中念道:“喂!小杂种,你这招疾风劲雨可是比你老子使出还要更具威力,竟然多了一着变化,倒也了得,叫老子不可不佩服啦……”
“呜哇!他妈的,这招听风辩雨也很不错,你那死鬼老子可没你使的俊俏,哈哈……”
“咦?星月同辉?是他妈的星月同辉么?怎么与你死鬼老子使的大有出入?直娘贼的,老子跟你他妈的打到现在才瞧仔细……”
“啊哟我去!你妈个鬼诶!这招风雨同来怎么又他妈多了几着后手,老子竟差点没看出来,他妈的……”
……
嘴中唠唠叨叨,喋喋不休不断报出云剑八式中的招式,打定主意要激恼云鸣凤,至不济也要分散他注意力,实则他自己心中早已苦不堪言,絮絮叨叨这么长时间,自己注意力不能集中,一心二用下险象环生,又是数度险些伤于敌剑之下。
云鸣凤本拟打定主意置之不理,奈何敌人如数家珍喝报自家剑法出来,若蚊虫般讨厌,一直嗡嗡乱叫不停,他终于忍无可忍,喝道:“狗贼!你能不能闭上你那臭嘴,真他妈臭气冲天,作死么?”
仇少岳面上全不气恼,呵呵笑道:“呵呵……老子为什么要住嘴?老子自说老子的,你他妈的小狗杂种不爱听别听啊,又不是非要你听,你妈妈的……”
云鸣凤气极,索性不理,一剑紧似一剑,横削竖砍,斜刺径戳,很快第四遍又使出来,仇少岳心中叫苦不迭,暗暗发狠,避过一剑,脸上阴狠一笑,见他剑招再来,身子忽地一矮,脚下发力,冲近云鸣凤身前,双笔攻势陡地一变,竟忽作剑使,同使一招云剑八式中“风雨骤来”,一左一右分插他双肋而去。
云鸣凤见他忽而使出自家剑法出来,心中着实惊的不轻,一怔之下,但觉敌人双笔绝快已堪堪插至,危急中不及思索,身子条件反射般向后跃起,双脚交互踢出,仇少岳两笔刺空,心底一凉,暗骂可惜,欲待如影随形再刺,身子未起,脑顶风声已起,他见机也快,顺势向下一蹲,身子着地滚开。
心中懊恼,再起身时合身再扑,云鸣凤已抢先一步攻了上来,这一上手,竟不再循常规,将一套剑法打乱顺序使将出来,东一刺,西一削,上劈下撩,左砍右捅,着着见狠,剑剑快绝,一招更比一招还快。
高手过招,失之毫厘便差之千里,哪容一丝一毫忽怠?仇少岳半分不慎,落了下乘,再想脱开身去,不啻于痴心妄想,极尽挣扎,终究是挡得了一剑便挡不住他更多剑招刺来。
往往自以为他要使下一剑,循了方位,作好了准备迎击,哪料得云鸣凤手中长剑偏偏又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刺出,如此一来,顿时迫得他险象环生。
极力接得数招,身上已平添数道剑伤,鲜血长流之下,他章法全乱,数息之间满脸绝望,不住哀嚎:“啊!疼!啊哟!疼……哇!好疼……”
云鸣凤道:“嘿嘿!知道疼了么?叫啊!疼就对了,嘿嘿……还猖狂么?你的骄傲呢?又没了么?求饶啊!你怎么又不求饶了?哈哈……”
每说一句,往往已刺出数剑,剑剑往他身上招呼,招招却又偏偏不刺要害,仇少岳多挨一剑便多一分疼痛,一忽儿功夫,身上也不知被刺了多少伤口,他只觉浑身鲜血流失厉害,头晕脑胀中但觉身体处处疼痛,处处火辣辣难过。
只挺了一会儿,双笔便再也握不住,自掌中滑落,云鸣凤双眼通红,心中充斥着报复的快感,每刺一剑便逼问一句:“狗贼,这一剑为我爹爹刺的,你害死他时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这一剑为我娘亲,你这不知廉耻,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便为自己一己私欲,你逼她肝肠寸断,绝望无助,小爷今日便还你一般下场,呵呵……怎么样?这滋味是不是很爽?”
“为我自己的,你害的小爷这么些年一直痛苦,你可知道这种滋味?哈!是啦!你应该能体会到,你死了弟弟与儿子……”
随手又刺一剑,呸了一下道:“你他妈的死了亲人心里便知道难过,那小爷呢?小爷便不会难过,便不会心痛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死的很……”
“这一剑为我舅舅,你这恶魔,狗贼,混账东西,你害他全家四十三口,不论男女老幼,将他逼疯,到头来还是不放过他老人家,小爷眼瞎引狼入室……”
“为我陈叔的,你这狗贼丧心病狂,对他老人家都下得去手……”
……
到得后来,越说越快,手中长剑也越刺越快,,于仇少岳不住叫疼,满地打滚全然不顾,状若癫狂一般,每刺一剑,便逼一步,再刺数剑,又说一句,待到数落他到林玉峰与杨孝义时,仇少岳不住哀嚎中竟矢口否认:“不……你岳父与林师叔绝……啊哟……嘶……绝不是……啊!疼!疼死了……呜呜……不是我干的,求求你给我个痛快罢!嘶……”
他到这时已然爬都吃力,便连哀嚎也都有气无力,再也什么都不顾了,只求速死。
云鸣凤哪肯叫他如意,不闻不问一剑一剑刺去,目光狰狞,犹如凶兽一般,只瞧得伊藤心中发怵,群豪也都暗暗心叹,心道:“唉!倘若不是亲身体会,断难生出这么大的怨气,这些年他过的也真苦……”
崔吟吟与任飘雪已然将马氏兄弟救治了回来,看他这个样子,心中怜爱之余,竟生恐惧,花容失色下面孔泛白,悄悄闭了眼去,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她到这时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照理说该为他高兴,可高兴是高兴,总有许多异样在心头。
终于他口中已不再数落,仇少岳也倒在血泊之中,浑身浴血,不住抽搐,便连哀嚎也已化作呻吟,他心中这才想起作罢,正待一剑结果了他姓命,便这时,一声童音怯懦叫唤道:“云叔叔,可否由我也刺他一剑……”
云鸣凤抬头,见司徒钥昂首抬胸不知何时已来都他身边。
“唔!也好,便由你送他上路罢!”,道完,心中畅呼:“爹妈孩儿今日总算替你们报了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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