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的脑子转了转,问道:“你是想以芸娘为饵?”

“没错。我打探过任夫人的为人,十分善妒。不然她也不敢下手对付你娘。若是任光宗真的纳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妾,你说任夫人会不会故技重施呢?”

嫣嫣的眼睛一亮,说道:“当然会了!到时候我们就给她来一个人赃俱获!”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一个花娘袅袅婷婷地来了。这花娘看着倒是和嫣嫣差不多的年纪,只让人觉得恶心。

“这个花娘就是芸娘。”

那芸娘在任光宗身边坐下之后,还被邻座的另一个大人给调戏了一番。芸娘还当着任光宗的面和那个大人调笑,这场景倒是有几分诡异。

“若是你家小妾被别人调戏,你作何感想?”

冀王面色一红,正襟危坐:“我还未娶妻,哪儿来的小妾?”

“我知道,就打个比方。兴许你们男人就是比较大度,毫不在意的?”

冀王明白了嫣嫣的意思。“就算不是心上之人,但是自己的小妾,也断然没有让他人染指的道理。看来,任光宗并没有打算纳她为妾。”

“那怎么办?我可等不了他再看上别人。不如,我们帮那芸娘一把?”

“你打算怎么帮?”

“身孕啊!若是芸娘怀了身孕,他总不能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吧?”

“不一定。他儿女双全,心狠手辣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那倒也是。”嫣嫣看向了冀王,“这是你要办的事情,我不管了。”

“这可是你娘的事情!”

“是啊。可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太子的药方都是我写的,这件事情当然要交给你了。再说了,我出面,不合适。”

冀王说道:“也成,我已经想好了,你就等着替你娘报仇吧。”

嫣嫣不能出面,冀王当然也是不能出面的。但是,他身边有一个花楼出身的姑娘——杏雨。

冀王对杏雨有救命之恩,现在又留了冀王府。冀王让她办事,她自然是无所不应的。

杏雨扮上了男装,在那个花楼附近盯梢了今日,大概得出了芸娘的行动路线。芸娘几乎是不离开花楼的,一般的花娘也都是如此。除非有客人高价将她们带出去。不过,芸娘并非是头牌的花娘,任光宗也只是来花楼的时候找她。与此同时,这个花娘还会招待其他的客人。

任光宗虽然在京城算不得是多大的官,但是想赎个花娘还是非常简单的。他久久没有动静,那些话必然只是哄芸娘的。

杏雨发现芸娘此人爱慕虚荣,而且逢人就喜欢吹嘘自己马上就要给公主当后娘了。大家当然都是不相信的,但这不影响芸娘自我满足。

杏雨原先并不清楚这位任光宗大人就是浴凰公主的父亲,如今知道了,心里的确是有几分不舒服。

原来,冀王软声细语地和她说话,为的还是那个公主。她当然知道自己身份低贱,可是那个浴凰公主却是有所不同,她若不是命好,就凭她母亲一个弃婴,现在指不定也是哪个勾栏院里的姑娘呢!

杏雨自然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可是,这事儿是冀王亲自交代的,不能出任何纰漏。杏雨只得趁着夜色找上了那个芸娘。

爱慕虚荣的女人很好控制,她心底还是非常希望能进任府的。就算是做妾,也比继续待在花楼里面要好。不过,杏雨的出现,就是为了打破她的幻想,并且在她几乎绝望地时候给她指一条明路——身孕。

“可这……先不说我能不能怀上,就算是怀上了,万一他不认怎么办?”

“这好办,你先和老鸨说好,这几个月都先不接客,等事成之后给她一大笔银子,她难道还会拒绝吗?就算你没有怀上,你也可以假装怀上了。就算是不成,也能得到大笔的银钱。总比你现在要好。你说是也不是?”

“那……那你怎知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那就得看你能把事情闹得多大了。闹大了,你出了事,必然就是他们的问题。这些当官的最重颜面,尤其这位仁大人还是国子监的监正。丢什么,都不能丢面子啊!”

国子监是大荆最高的学府,任光宗若是丢了人,这国子监都是倒了大霉的。

杏雨见芸娘依旧犹豫不决,便说道:“我也是瞧着你可怜,才提醒你一句。反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思量吧。”而后,杏雨就走了,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芸娘辗转反侧了好长一段时间,某次陪着任光宗的时候还言语试探了一下,果然发现他有些推脱搪塞,这下就彻底下定了决心。

又过了两个月,到了炎炎的夏日,嫣嫣吃着冰镇的杨梅,想着要不要给顺天府和医馆带一些过去。这时候,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说道:“公主,任府那边有动静,有个女子在任府门前哭闹。”

嫣嫣擦了擦手,说道:“走,看戏去。”

嫣嫣没有直接去任府,而是悄悄地去了任府对面的一家茶楼,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看戏。

素心姑姑瞧着任府门前围了不少人,很是担忧。“姑娘,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这么多人看着呢,能出什么事儿?我先看看再说。”

底下已经围了不少人了,而任府却是大门紧闭,只有芸娘一个人坐在外头哭闹,说着自己已经怀了任光宗的孩子,还说任光宗已经答应纳她为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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