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勋出去,一会儿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面回来。葱香混着油的气味儿,引起了魏依然的食欲。
“两天没喝水,刚又吃了两个包子,先喝口汤吧。”赵勋把面放下,自己坐在对面也放了一碗面。
“吸溜~”行骗也是很耗体力的一个活儿,赵勋又渴又饿,端起面碗,先喝了一口。
魏依然抿抿嘴,忽然道:“门口好像有人?”
赵勋放下碗,“没有吧?我出去看看。”
趁着赵勋出去的功夫,魏依然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摸到他的那碗面,然后和自己的对调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初次打交道,宁可吃口水,也不能吃毒药。
刚换好,赵勋回来了。魏依然故意道:“有人吗?”
“哪儿有啊,你听见的肯定是风声。”赵勋往桌前一坐,拿起筷子一夹,一半面已经下肚。
听他吃饭的动静,魏依然终于放心了。
看来是我多心了。
她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吃完面,赵勋把屋子让给魏依然,自己钻到厨房里去了。她就在这个走风漏气的小棚子里时醒时梦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赵勋又准备去城里开工,他琢磨前一日有魏依然的帮忙赚了不少钱,就跑到屋门前,隔着门试探的问,“姑娘,你今日身子好点没?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城?”
“我已经起来了,你进来说话吧。”屋里传出魏依然的声音。
赵勋推门进来,见魏依然坐在桌子旁边,已经把那身死人衣裳脱了,穿回她之前的那身男装。
“姑娘,你今日气色看着好多了。”
气色好?再和你进城行骗?
魏依然抿嘴笑了笑,“嗯……,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用现在这种手段骗来的钱,也就凑合吃饱饭而已,还得整日操心,东躲西藏的。”
赵勋苦笑,“那有什么办法呀,我从小就干这个,师父也是这么教的。你想让我干别的,我也不会呀。”
“左右是说瞎话,骗人不如哄人,哄人高兴,还能得来钱,那才是本事。”
“说瞎话还能哄人高兴?”赵勋觉得自己这二十年的职业生涯算是白过了,太没见过世面了。
“要让他们心甘情愿,感激涕零的给我们钱,这才是本事。”魏依然又补充一句。
“啊?这怎么可能?”赵勋心说谁也没傻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
赵勋看着魏依然的双眼发直,就差流一筒鼻涕,就可以做表情包了。
魏依然心里盘算,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恐怕走哪儿也得靠嘴吃饭。不过,说书这行当真不容易干,据她在听雅轩这段时间的了解,那些个说书先生,穷的呀,也就混个温饱而已,有的人日子相当不好过。
如果想离开李掌柜,靠说书过衣食无忧的日子,除非自己也开茶馆儿,但开茶馆儿得有本钱!这本钱从哪儿来呢?
昨晚,她吃饱喝足,考虑了一晚上,靠嘴吃饭的除了说书,还有一个,倒是试试也不错,反正……都是靠嘴。而且,说不定这个赵勋还能帮上她的忙。
她手肘撑在桌上,托腮道:“先去找个环境宜人,风景秀丽地方再说。”
“风景好的地方?”赵勋琢磨了一下,“那就属陵州了。”
陵州?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对了,那不是齐公子的老家吗?
也不知他回去了没有?
魏依然暗自琢磨。
提到陵州,赵勋倒是显得格外兴奋,“其实我也早就想去那儿啦,姑娘也想去吗?”
魏依然微微低头,不管了,不管谁在那儿,也阻止不了我追求安逸的理想
。
她打定了主意,点点头,“好,等我再休整几日,我们就一起去陵州。”
* * *
又一次经历战败,这位阳河都指挥使任丘人大人,盔歪甲斜的冲进营帐,气的暴跳如雷,狠狠将头盔摔在地上。
“这些山贼着实可恨!”运了几口气,任丘赌气,“传令下去,谁能取了鲁熊首级,立头功!”
廖琛一脸黑线,“大人,你昨天刚说,谁杀了鲁熊赏千金。”
任丘:……
房立新把头盔夹在肋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不能总让那姓殷的看笑话!”
“我也不想看他那副不阴不阳的嘴脸,好像打山贼多容易似的。”任丘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房立新不服道:“哼!若换他打,还不如咱们呢!”
廖琛颔首想了一会儿,“要不咱们试着去招安吧。”
“招安?”营帐里的人相互对视。
任丘乍听见要招安鲁熊还不高兴,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没别的法子。打是打不过,也不能总让那个太监看笑话不是。如果鲁熊能自己投降归附,那岂不两全其美?
任丘琢磨了一圈儿,派房立新这个同知,亲自前往,暗中游说鲁熊。
为什么要暗中游说呢?
任丘这个人要面子,尤其不想给他老师丢脸,输给谁也不能在殷城面前败阵。他打算贿赂鲁熊,让他假意自己来降,这条件就是,等他归顺以后,他的一般兄弟可以收编成为都司的正统兵,也可以给一笔钱回老家安家。
房立新带着两个人,带了些金银于半夜上山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洛忠大喜,“果不出厂公所料,姓任的终于坐不住了。”
殷城嘴角轻扯,“比本座预料的还早了些。”他抬起手在脸侧轻轻一挥,“把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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