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喻的确放了一任县丞的,后来听说是收缴赋税时,被秀才摆了破靴阵,籍着乡里有人身死,带着其他秀才摆破靴阵,声称是县丞催税,逼人自尽,要为百姓讨个公道等等。结果逼得鲜于先生下不了台,只好借着丁忧辞官。”
胡宗宪边说边回忆:“是了,听说起因,是点评了一首诗。对了,那首诗是一位秀才作的,似乎也就是姓陈。”说着赵公望向陈翔,“怕是令尊?我仿佛记得,当时是说,因此而生隙,后来到了到了收缴赋税的时候,便闹出事来了。”
按胡宗宪的回忆,就是陈翔的父亲,因为一首诗被鲜于教喻点评不入流,从而生了怨念。
到了收赋税的时节,联合了当地的无赖文人集团,拒不配合衙门不说,还以乡里有人自杀为由,要衙门为逼死人做一个交代。于是鲜于教喻应对不下来,只好借丁忧辞官了。后面那县里的知县,觉得陈翔的父亲简直无法无天,直接就革除了陈翔父亲的功名,以至陈家从此中落,陈父也因此郁郁而终。
陈翔听着,勃然大怒:“是因为这狗官当年曾收取好处,所以才会煽动知县革了先父的秀才功名!”
这大约就是另外一个不同的角度了。
而陈翔浪迹江湖,加入杀手组织,再打探鲜于教喻出任绩溪教喻,潜入绩溪正是为了报复学道官员,所以才化装成挑夫加入到队伍里来的等等,这些话语,都在他与胡宗宪愤怒的对答里,一一道出。
胡宗宪并没有打断他,由着他一口气说完了,才对他拱了拱手道:“是非曲直,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由明府决断,学生能帮你的,就是将你这往事,重现于大家面前。”
“多谢秀才。”陈翔这当口,是想明白了。
不论如何,胡宗宪给了他一个机会,如果鲜于教喻真的如他所以为那样的狗官,那至少也把他的丑态公诸于众了。
胡宗宪笑着摇了摇头,却是对陈翔问道:“不必谢我,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就可以了。”
“秀才请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之前那银子,真的是这位实如和尚给你,教你来诬陷于我的么?”
陈翔苦笑道:“秀才,这明明是对你有利的事。”
“我要的是真相。”
陈翔看着胡宗宪这么说,倒也就没有隐瞒下去。
其实这银子,还真不是实如和尚给他的。
而是他急于找一个替罪羊出来,所以刚好实如和尚四处打听胡宗宪的过往事迹等等,陈翔就主动提供了这些信息,以把矛头指向了胡宗宪。
“后面看着秀才你反手一耳光把大师抽焉,我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啊!”陈翔说着,边上百姓就一顿轰笑了,胡宗宪笑着点了点头,对知县拱了拱手,这后面就没他什么事,他总不能把知县释法权、判决权也一并代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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