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夫名叫曹欢,他的女儿叫多多,戏班这种地方,说讲规矩,也是真讲规矩,说不讲规矩,也是不讲规矩到了极点,如果你天赋异禀,初次登台就能获得满堂彩,得到观众的认同,那么,在戏班的日子自然是非常好过的,以后,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嫁入豪门官宦人家做妾,彻底洗白自己。若是没有归宿,也能攒下不少银钱,或自己以后开班,或买田地铺子黯然度日,结局总是好的。
但是若是本领一般,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若是豁得出去,拼一拼也能得到点银钱度日,只是青春一过,以后便是难说。
曹欢是难得有些见识的人,不希望女儿步前辈后尘,于是加紧想给女儿寻个亲事。只可惜,多多到底是在戏班长大,想寻好亲事,比较难。
眼见多多马上十七岁,在戏班一些女戏的撺掇下,也开始起了些不规矩的心,曹欢心内焦急,却也没有办法,这一次,戏班来到福郡,搭台唱戏,多多到底年轻貌美,被一个富户看中,当然不是想娶回家中,只是,出了个价钱而已。畏惧富户权势,班主亲自来问,曹欢与多多都不愿意,却也只能曲意逢迎说是考虑几天。
两人心急如焚之际,却又有一个婆子找上曹欢,说是家里的公子也看上了多多,愿意纳她为妾。虽然家里只算中等,却也是不愁吃喝,有人伺候,曹家父女听了,略有心动。
毕竟是正经可以嫁出去,却也比那种伺候富贵人家做露水情缘好的太多。
曹欢提出见见那位公子,婆子一口答应,随即父女俩在酒楼与那公子相见,那公子虽然容貌一般,但是胜在稳重,出手也算大方,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只说家有贤妻,但是妻子容貌不佳,想迎娶一位年轻貌美的妾室。
“大人,小人见这公子说的实话,并非什么漂亮话,实话实说,心内反倒放心,多多也无甚意见。便两厢商定婚事,我那女婿说,看中多多的那家老爷家里势大,怕惹是非,需要另选法子,悄悄促成此事,还得确保不找他们麻烦方为上策。”曹欢道“后来他对我说,不如就悄悄将人接到家里去,换了婚书,拜了天地,暂时不对外宣扬,只对外说人丢了,等风头过去,两厢再联络起来。小人思来想去,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悄悄送了女儿过去,吃了喜酒,拿了他家给的彩礼银子,依旧若无其事的回了戏班,班主来问,便装作多多无辜失踪,想要报官,这戏班最忌讳报官,所以,班主也便作罢,小人猜测,班主心里也是明白多多有了去处,看在小人多年在戏班效力的份上,没有拆穿罢了。于是戏班离开福郡,小人暂时与女儿断了联系,现下回来,小人本想伺候完戏班最后一场戏,便离开戏班,在福郡住下,了此残生,谁知道……”
“你女儿许的是何人家?”段毅阳问。
“是西街一户姓梁的。”曹欢道。
“本官且问你,你来福郡之前,应该是不知道女儿遇害,是也不是?”段毅阳问。
“不知。”
“既然不知,你为何来了福郡,并不第一时间前去找你女儿,而是来官府认尸?”
“大人,小人去了,谁知道,小人去了西街,找过女儿,谁知道,梁家并不承认他家公子娶了我家多多,小人与他们争执起来,幸好他家也算是书香门第,甚是讲理,梁老爷对我说他家儿子这一年半都在山中书院读书,根本没回过家,绝不可能娶我女儿,他派人去接他儿子,让我先来报官,小人先来官府,看到告示,总有感觉女儿可能,没想到真的……”曹欢话音刚落,门口捕快进来说,西街的梁家老爷带着梁公子前来公堂。
梁家父子到了公堂跪下,这梁家段毅阳有些印象,梁老爷是私塾先生,为人正派,名声不错,只是才华一般,考中秀才之后,于功名之上再无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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