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所言所行皆是光明磊落,但只有他一个人光明磊落又有什么用。世人都不光明磊落,那唯一光明磊落的人便成了众矢之的。

太子先前想要抓住跟踪他的人,却把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想要通过朝廷的审判揭示那背后的人。

可能吗?

这些跟踪的尾巴,不过是左相的棋子而已,左相根本不会顾惜他们的命,死一个,死十个,死一百个又怎么样,要想凭借这些喽啰牵扯出左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杀掉就行。

把那些暗探抓起来,悄无声息地杀掉,静静埋伏在一处,等暗探露头,把他们抓住解决掉,便是柳牧景那坚定的从来未曾改变过的心中的“戒急用忍”。

太子只需站在光明处,他绝不会让太子看见杀人的血迹,更不会让太子闻到一点处理尸体时候的臭味。

玄羲看着柳牧景,后者在暗影里,他凹陷的眼窝处的阴影,就像黑色的窟窿,使他的样子森森然充满了寒意。不过,柳牧景的眼睛动了动,还是和以前一样正直的柳领率。

“何必行此大礼,这里就我们两个人。”玄羲看着柳牧景的威仪和杀气,有些发怔。

他屡次三番出宫都没有告诉柳牧景,动用东宫禁卫也没有提前知会柳牧景。玄羲心里担忧柳牧景会和他疏远。他想说真巧啊,但是柳牧景是一直刻意跟着他的,玄羲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太子一直这样,柳牧景也没接他话,正色道:“先前各处大街上又出现纸条,直指京都内那桩纵火案是食血者所为,殿下想必是去调查此事。”

玄羲说道:“什么都瞒不过柳兄锐利的眼睛,正是如此。不过,我常常想不明白,柳兄这样厉害的人为什么从来找不出一个兰花党?”玄羲想说一个玩笑话,但现下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卑职的职责是保卫东宫的安全,保护殿下,调查兰花党不是卑职的职责。”柳牧景不卑不亢地说。

玄羲见柳牧景的态度一本正经有些好笑,也听出了他话中意味。他又问:“那么,柳兄能不能找到他们呢?”

柳牧景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微微凝眉,太子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片刻,只听太子柔声说:“柳兄,我有一个请求,请你尽全力,找到他们。因为我想保护他们。”

柳牧景听到此话,有一瞬间的错愕,似乎有什么焦虑堵在他一向坚毅的胸膛,他犹豫了一下,“殿下难道不知道?兰花党想要推翻整个王朝!”

兰花党借着食血者发纸条是一种手段,最终的目的是要推翻这个王朝。虽然按照目前他们的行为看,似乎算不上真正的谋逆。他们闯进法会目的也不在刺杀君王。

但,一旦让所有人都知道并且承认食血者的存在,那铲除所有人头顶的怪物便成为了民心所向。如果纸条上所说的都是真的,这个王朝的根基其实就是吸血,铲除了食血者,王朝也将不复存在。

而眼前这个语气恳切,说话风轻云淡的人是太子。太子一个国家的国本。

“也许,他们只想铲除食血者,而不是推翻谁。”玄羲迟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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