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玲捧着碗,将手搭在双腿上,看郭仁画得入迷,歪过脑袋,问南门五道:“你前些年年底来夜市的时候,又看到过他吗?我记得时候逛夜市没见过这人呐。”
“没樱今第一次见到。”南门五咕咚两口就把碗里的水喝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这还是他偷溜出来后喝的第一碗水。
嗯?!坏事!忘记自己是偷溜出来的了!
南门五一拍大腿,引得那妇人和东方玲侧目看过来。
“这位公子可是要再添碗水?我这就去店里端壶水出来。”妇人放着自己的摊子不管,一个心思系在郭仁这不挣钱的画摊上,招待周到。
“不必了。这碗我没喝过,先喝我这碗水吧。”东方玲将碗换了过来,朝妇人温和地扬了下嘴角,随后压低声音,贴着南门五道,“怎么了?”
南门五搓搓鼻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要挨骂了。可要是这么走了,那这画怎么办?”
“你先回去,我取了画,随后就回去。”
“嗯。嗯?回去?!”南门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身旁这位女子,仿佛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般震惊,“你,你回哪儿去!”
东方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宛若一只耍弄把戏的狐狸,带着慵懒的口吻,笑道:“当然是回我在朱红巷的宅子咯。不然,你以为我是回哪里?”
“唔!”
南门五只道是自己多想了,误解好人还被人揭穿了,有些难为情,赶忙转移话题道,“我想你一个人大晚上的就不害怕吗。”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人家堂堂一个武林盟主,高手中的高手,怎么可能会害怕?一般贼盗怕她还来不及,又什么会去惹她!
东方玲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站在一旁的妇龋心两个客热得不耐烦,便试着和俩人聊了起来,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亲切的男子话呆呆的,而那个大姐架势的女子待人随和,没几句,就聊开了。
南门五和东方玲从对话里得知,这个摊主姓郭,名仁,字号厚善,是个考了十三年的秀才。家里那点积蓄都叫他读书给花光了,如今钱也花没了,举也没考中,只能出来摆摊卖画维持生计。
但他学的这画技太过独特,一方面耗墨汁和宣纸,另一方面别人没什么耐心等他像做针线活一样拨纸。所以生意惨淡,只能靠街坊的救济度日。
而妇人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只是郭仁常常替她给远在西边当兵的儿子写信,她很感激郭仁,便会多照顾他一些。
“郭经常给大家写信,也不要我们的钱,最多就是讨碗水喝。”妇人看南门五把第二碗水也喝完了,就拿过两只碗,放回到店里去。
“好了。”郭仁放下毛笔,双手在身上蹭了蹭,把刚画好的画作递给南门五,伸出两个指头,咧嘴笑道,“二十文。”
画上画的是山水。
但没有半分山水的柔情细腻,或是恢弘大气。笔触很是稚嫩,取景也是寻常,技巧也是拙略,在东方玲看来,这连画都算不上。
南门五却看得津津有味,“好画啊!这是云莲山东边那片吧?简直一模一样了都。”
郭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这是平西府的题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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