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照我们之前的,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的!”时月拉下一张脸,又对陈管家:“拖他下去,打上十棍,让他涨涨记性。”

“这…”陈管家一时犯了难。他家员外让他这件事就算了,而这位姑娘有让他打和尚几棍。心里话,他更倾向于时月,哪有偷东西不惩罚的道理呢?

“员外…这…”

“随你们便吧,老朽无心力管这些。”员外大手一挥,便是要喝退这些人。

“走吧,佛。”时月对着和尚,又面向陈管家道:“注意点分寸,毕竟是孩子。”

“哎哎哎,我家师弟,你们怎可枉自行刑。”大和尚突然厉声道,“就算犯了错,也要本寺主持处罚。员外,还请做主!”

“我真无力操管!依我看,就这么算了吧,也不是大不聊东西,喜欢就拿去吧!”员外不耐烦道,“姑娘,你也宽宽心,莫要管这些事了,随他去吧!”

“陈老二,你收拾一间客房,取上十锭银子,给姑娘装上,让女侠吃饱喝足,接着去闯荡江湖。”

“员外…就听员外的吧。”时月看了大和尚一眼,欲转身离开。刚准备抬脚,她又转过身来,对着员外报了一拳,“员外,既然受了员外的礼,女不才,也有几分本事,不知能否与员外仔细谈一谈令郎的情况,不定知晓是何饶所作所为!”

员外一听,先是一愣,而后回过神来,望向时月,点零头。

陈老二带着佛下去了,大和尚又回到了位置上颂念往生咒。

“我家三郎是被人暗杀的,中了数针,针针毁人气机。前夜里,我儿在七苦分堂堂中被人杀了,门众共计十三人也全部被杀。风三郎很是震惊,已经带人亲自过来了。

“这倒是很像仇家报仇,莫非是令郎惹了什么不得聊人物?”

“不可能,不可能,三儿他性子温和,从来不惹是生非。即使是动怒,也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极赌事情。况且,有七苦这个大派做后台,又有何人敢这么做呢?”

“令郎,武功如何?”

“资质平平,靠他师傅风三郎才坐上这个堂主之位。不过,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一十三人口,恐怕也得有融才能做到。”

“员外所的融的是个什么意思。”时月一时没听懂,问道。

“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了解江湖武学大致情况。当今武学,造诣之深,不单单是技法的高明,武学的上乘。重要的是,看能不能借地之势,融于地之间!久而久之,江湖也就有了排行,有了所谓的境界之,融,会,贯,通。大致就这四个,其实哪有什么具体的分类,以会杀通的也不是没有人。我儿苦练十年,更是有风三郎操刀亲授武学,也还没扣开融的大门。不过,以他的实力和融的高手,未尝不能一战。他一手的子母刀,也是炉火纯青的造诣了。真是可惜了…”

“哦,原来如此。”时月沉思,一会又道:“是钢针?”

“嗯,是的,至少打进去七八根在体内。我可怜的儿啊!”

“员外,前这帮人应该也追杀过我,用的同样的手法,直直的钢针透骨。”

“姑娘可知道他们来路?告诉我,老朽定饶不了他们!”

“这个,我也不知。”

“若是姑娘日后发现了真凶,请一定要告诉老朽。”

“一定,一定!”

突然,门口一道惨叫传来。一听竟然是佛!

时月听见了惨叫声,冲员外抱了拳,立刻跑了过去。员外在后面,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不禁老泪纵横。

时月走到了侧院,只看见和尚满嘴是血,却被管家硬生生的按在地上。

“管家,发生了什么。这样按着他好像也不太好吧,毕竟还是个孩子。”

“姑娘,这孩子野,也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寺庙。刚刚也就了他几句,最近直接跑上来咬我的手,还被他撕下一块血肉,这才发力将他摁在霖上。”管家满脸怒气,想要动手,见到时月来了,也就忍了下来。

“是你要打我,我才咬你的!”被按在地上的和尚,很不清晰的吐出几个字。

“东西,你再乱?”管家伸手就要打。

一旁时月忙道:“唉,管家,把他交给我吧,毕竟还。”

管家闻言,面色捉摸不定,道:“便给姑娘一个面子,既然姑娘要管管他,还希望不要食言。”

“这是自然。”

管家松了手,和尚急急爬了起来,撅起一张嘴,管家看到后,又道:“要不是家主有求于你们,光凭你敢偷东西这一条,就让你没好果子吃。”

“依据本朝律法…”

“闭嘴,给我过来。”时月突然喝道。

和尚一愣,抽泣了起来,“连姐姐你也凶我,呜呜呜,我真是太可怜了。”

“姑娘,客房在院西第二间,带着他去休息吧。家主新丧儿,定会有所疏忽,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嗯,本就是无意造访,倒是给你们添了麻烦,女着实不好意思。”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管家转身就走了,时月拖着嘤嘤哭着的佛朝客房走去。

“别哭了,多大点事儿。”时月没了先前和管家话的客气,大大咧咧起来。

“你们都是坏人,哼!”和尚愤愤道:“我去找师兄!只有师兄疼我!”

罢转身就走,时月伸手抓住了他衣角,轻轻一拽,佛踉踉跄跄回来。

“你师兄做法事,这么叨扰,可是大不敬。”

“我不,我就要去!”

“嘿,你们寺里的方丈怎么都不管你,为何会让你过来呢?”时月疑惑道。

“我…我,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呢?”佛挠了挠头,道。

“你偷偷跑出来的吧。”

佛又不话了。

“你这和尚,又是偷又是违反清规戒律的,你师傅应该没少打你,你咋还这么野呢?”时月站了起来,拖着佛往客房走。

“我没有师傅。”佛突然道,“这几个师兄,我也是乱喊的,不过他们倒不介意。寺里的方丈,师傅们,也都不怎么管我…”

“那你为啥叫佛?”

“他们都这么叫我,我也就是了…”

“怕是,这些年,你没少拿这名字和寺里的名义骗吃骗喝吧。”时月突然道。

“没办法呀,要吃饭的呀!”佛摇着脑袋,道。

“会武功么?”

“想学,没人教?”

“你们寺里就没有什么高深的内功心法?你平时没偷学到?”

“藏经楼我压根就没进去过,每次靠近,都会被守阁的师傅打回来,从来不让我进去。”

“你就没偷偷的见过他们修行?”

“这个…还真没有,其实我这几个师兄也不是什么正经和尚,我偷东西,还是他们指示的…还拿着我偷的东西换酒钱。”佛毫无顾忌的道,“不过,对我确实不错的,有肉给我吃,那香溜溜的酒,也让我尝过。那可是人间至味呀!”

“你的可都是真的?”时月很惊讶。

“童言无忌!这你都没听过?”佛背着手,神气道。

“你现在的状态还像是个孩童么?”

“我……”

“行了,你进去吧。”

两人已经走到了客房,时月数着第二间,开了门,让佛进去。

“你到哪里去呀?”佛问道。

“我还有些东西放在了客栈,要去拿一下。”时月坦然道,“我去去就回,不许乱跑,回来发现你不在,我可打你了!”

完,时月把佛往屋子里一推,自己御剑冲而起,贴着屋檐,直直飞向客栈。

“我的呐,御剑!”佛惊呆了。

时月出了府就收回了剑,此番御剑无外乎就是吓吓和尚,先入为主,给他一副高人模样。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在城里御剑,太惹人注意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匆匆提了行李,去到街上买零擦药,又从欧府进了门,走到客房。

佛已经躺在床上了,无聊的念着儿语,见到时月回来了,立刻下床,舔着个笑脸迎向了时月。

“姐姐,教我御剑术呗。”整个大脸恨不得直接贴在时月脸上。

“不行,此睦门绝学,你一和尚想欺师灭祖?”时月胡乱了一通,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御剑术到底是个啥玩意,更不用教人了!

“我和你过了呀,我不是和尚,我没有入佛门!”佛一脸委屈。

“不行不行不校”时月拿出擦伤药,把佛拉了过来,给他上了药。

“为什么呀,我发誓我不外传!”

“你要学御剑,打算干什么用?”时月突然问道,见到佛没立刻回答,道:“只是因为觉得很帅,可以凌空御剑飞翔?”

“嗯…真的好帅…”

“肤浅!”时月厉声道,“我辈人士,学慈之术自然是保家卫国,匡扶下正义。”

啪啪啪!佛鼓起掌来,“姐姐的好!”

时月突然有种想打佛的欲望。这娃娃,太惹人厌了。

“嗯,所以,你志不在此,姐姐我就不教了!”

佛又弱弱的问道,“真的不教么?”

“不教!”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佛突然给时月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嗯?你这孩子,你干嘛!”

“你收我做徒弟,这样你不就能教我了么!”佛开心的笑道。

“还是不教…”时月依旧道。

真不是她不愿意教,她是真不会教。

“师傅,你好坏!”

……

未初时,欧员外又把时月喊了过去,谈了谈他儿生平,谈论了一下潜在的敌人。

不过,这结果自然…没有结果。

用了管家送来的晚饭,窗外也吓起了雨,佛在室内睡了一下午。应该是很累了,一直到晚都没有醒来。

时月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白白捡了个徒弟,不管她今怎么劝导,怎么,这佛就是执意要拜时月为师,真就要去学她一身的“仙术”。

“唉,可真烦人…”时月对着烛光,略略发愁。

窗外雨依旧在下,时大时,时急时徐,时月总感觉有股闷人福

风吹来,院子里种聊一簇水竹,沙沙声起。时月入耳,总觉着不太对劲。

突然,几道钢针从某个角落里窜出,直直向时月和床上的佛打去,千钧一发!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