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殊也是在台下瞧得稀奇,本就是束发年纪,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顿时一阵好笑。

这折扇弟子也是心思歹毒,他事先料定那卖主是在钓鱼,然后故作怯懦,假意上钩。

那卖主欣喜若狂之下,也疏于防备,否则理智之人,听闻对方莫名其妙要求自己的玉瓶作为搭头,也总会留下几个心眼,若是他肯推辞几番,那折扇弟子仍执着于这玉瓶,却也不至于沦落如今地步。

你以为别人在第一层,其实人家在第五层啊……

“这道门中人个个修的不是仙,是心机……”

宁殊撇了撇嘴,也有些心痛地叹了口气。

实际上,他也知道那玉瓶灵气充沛,并非凡品,但他的灵石还得拿来买剑,却是无法争夺此物。

祭起法眼,又是扫了几眼那折扇弟子,宁殊脸色却是忽然精彩起来。

那折扇弟子,原来不是他人,却是入门时得罪过他的柳如狂。

宁殊的法眼可看破灵气,而修士的灵气则像是气味,每个人都有所不同。

也是因此,大多数人用以掩盖气机的法器,对宁殊来说,法眼一扫,只要见过,便认得你是何许人也。

柳如狂这厮,阴险狠辣,贪慕钱财。

别的内门弟子到底自负清高,欺负人家眼界贪便宜这事,确实内门弟子里也唯有他干的出来……

台上,柳如狂气机散开,随手一掌逼退那反被钓鱼的卖主,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怎么?这位同门,钱货两清,此物便以与你没有干系了!”

“想必你来拍卖行也不是第一遭了,胜负得亏,自凭眼力,某可没有逼你,别忘了拍卖行的规矩!”

那卖主也是锻息六重的修士,心中气急,本想与那柳如狂拼一遭,斗不过也得给他留点伤。

然而,在见到那司仪淡淡瞟来的一眼后,这卖主却登时宛如斗败的公鸡,只得满腔怨愤地咬牙离去。

那司仪见此,也收起脸色,又重新和颜悦色地展开接下来的拍卖。

宁殊好奇,也是拉来身边一人询问,这才知道,那司仪据说是锻息九重巅峰的本事,乃财峰四大执事之一。

上回有人不顾规矩,敢当着他的面在拍卖行闹事,直接被一掌打没了半条命,偏偏自家师尊也只当他活该,不敢来财峰生事。

“这么不靠谱的师尊?希望别是我家那个……”

宁殊又打听了一会,却也侧面推敲出,出了财峰后,若是再有什么纠纷发生,那执事却似乎也并不多管。

又是看了许久,其间,倒也有几把二品剑器展出,虽说质地不错,但宁殊却都颇为瞧不上。

此时已近拍卖尾声,宁殊见没有合适的,也有些意兴阑珊,打算回程。

却在众人都打算散去时,那司仪却忽地自个儿站在了台中央,几名道童端着一盖了红布的匣子走上台前。

众人见此,忽地神色大喜,纷纷止住离开的步子,反而对着台上左顾右盼,眼中带着兴奋好奇。

“是压轴宝贝!”

“几个月都不一定有一遭,这回总算让我撞见了!”

“只不过,不出意外又得流拍了吧?”

“据说,上一件被拍出去的压轴宝贝,还是半年前,被内门一位师兄以大代价拿了去……”

台上那司仪见此,也是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

“如诸位所见,从青州总舵那又向我混元宗分号流来了一样压轴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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