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刘太后可就是在做皇后时就跟着真宗皇帝临朝听政的,如今林皇后难道是在效法昔日的刘太后吗?

大臣们自然不希望大宋再出现一位把持朝政的刘太后,可他们面对坐在龙椅上一脸凝重甚至带着些许杀气的官家心里头哪怕再反对皇后临朝也只能心里头呐喊了,没人敢直接喊出来。

哪怕是有几位言官在仁宗一朝敢对皇帝指手画脚,这会儿也不敢吭声了。

坐在龙椅上的这位官家跟好脾气的仁宗皇帝可是截然不同的。

赵元佑做皇帝也有几年了,他既让天下人看到自己如何把父皇托付的这片锦绣河山治理好,同时也让天下人看到自己和仁宗皇帝是不同的脾气秉性,你们在仁宗朝的那一套在本朝行不通的,若是不改变那付出的代价就是丢掉大好的前途。

也正因为赵元佑的不太好说话,不似仁宗皇帝那般宅心仁厚,故此那些元老重臣也好,言官们也罢都不敢太放肆了,好在这位官家的不好说话是有针对性的,绝对不是臣子们的任何劝谏都听不进去,否则的话岂不是变成暴君或者昏君了?

坐在帘后的妙音透过那密密匝匝的珍珠帘幕到也能看到些许大臣们的表情和神态,她很清楚这些大臣们对自己上朝听政虽不敢反对,但却绝不认可。

皇后随天子上朝听政的消息很快就到了秦太后耳朵里头。

虽然秦太后已然接受了妙音代天子处理政务,但是妙音跟着天子上朝听政这让思想观念趋于保守的秦太后无法接受。

得知散朝秦太后就打发心腹内侍去把赵元佑请到了慈恩宫。

旋即,赵元佑就到了秦太后面前,不等赵元佑见礼秦太后便开口了:“皇帝,你真是越发的胡闹了,你怎能携皇后一起上朝听政呢?”

面对太后的责问赵元佑亦是不卑不亢的回应:“母后息怒,儿臣没有胡闹,而且让音儿上朝是为了历练她。”

听到历练两个字秦太后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打理后宫是皇后的分内之事,音儿代你处理朝政已经有些不妥了。你该让太子历练而不是要皇后历练。”

赵元佑请秦太后屏退左右后才解释自己为何要让妙音上朝。

“母后,儿臣心疼音儿岂会让她操劳国政,一切只因为儿臣的身体不争气,实不相瞒,儿臣顶多还能多活两年,那个时候太子也就才十一岁,他根本没法独当一面,他能依仗的人只有他的母后,故此儿臣不得不教音儿处理朝政,开始让她上朝听政,只有大臣们习惯了她出现在朝堂,那有朝一日儿臣不在了,音儿在朝堂上才能坐的稳稳当当。”赵元佑说出这些时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秦皇后第一次在赵元佑身上看到了脆弱和绝望。

虽然赵元佑这两年隔三差五的缠绵病榻,可秦太后从不曾朝悲观方面想。

当听到赵元佑说自己最多能多活两年时秦太后的脑袋嗡的响了一下:“皇帝,你适才那番话是何意?你还不到三十岁怎可?”

赵元佑一脸平静道:“母后没有听错,儿臣的确没有几年可活了。儿臣中了无药可解之毒,故此儿臣的身体才每况愈下,五脏六腑内的元气彻底耗尽儿臣也就该去陪父皇了。就因儿臣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故此才要音儿开始接手政务。”

“我不相信这普天之下真的有无药可解之毒,不管花多大代价我也要为你遍访名医,你若有个好歹你让音儿孤儿寡母当如何是好?”顷刻间秦太后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很清楚若赵元佑有个好歹对妙音母子意味着什么。

面对秦太后的眼泪赵元佑无奈的摇摇头:“母后,儿臣能试的法子都已经尝试过了没用的。给儿臣下毒的便是面具神医木长青,他恨儿臣,故此特意研制了独门的毒药,这世上只有他有解药。”

秦太后早已知晓面具神医木长青便是赵元佑的替身云辞。

得知给赵元佑下毒的是云辞秦太后的心也就凉了。

皇后临朝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外去。

“她林妙音竟然想要做大宋第二位刘太后,真是不自量力!”荣安郡主胡心语阴阳怪气道。

驸马邹玄忙提醒道:“谨言慎行啊郡主,诋毁皇后娘娘的话若是到了官家耳朵里那还得了!”

荣安郡主哼了一声,一脸不在乎:“我难道说的不对吗?你怕赵元佑我可不怕!”

数日后开封的不少茶楼酒肆请来的说书先生都在讲同一段故事。

故事的大概内容便是一位昏君如何的纵容宠爱自己那九尾狐转世的皇后,最终昏君被妖后掏空了身体,江山社稷也落入妖后和她所有亲信之事。

待昏君驾鹤西去妖后就谋权篡位,披上龙袍,成了这片江山的主人,从此江山易姓,女帝当道,百姓民不聊生。

是日,许久没入宫的陈国长公主赵安逸出现在了中宫。

这会儿妙音正牵着锦瑟公主的手在院子里头随意踱步。

“皇姐可好些日子没来了,怎今日得空来我这里坐坐了?”妙音对陈国长公主依旧是客气有余热情不足。

锦瑟公主到是对这位打扮的很漂亮的姑母很热情。

赵安逸抱了锦瑟公主一会儿,等孩子被乳母带走后她才跟妙音说起了正事儿来:“皇后久不出宫自然不知道宫外酒肆茶楼里添了新的说书段子,最近有段书说的很是热闹。”

接下来赵安逸就把那段昏君和妖后的故事绘声绘色的叙述给妙音听。

妙音听完后觉得很是不以为然:“不过是把纣王和苏妲己的故事稍微改动了一下说给百姓来听罢了,不足为奇。”

赵安逸道:“非也非也,皇后刚刚上朝听政接着开封的大街小巷就出现了这段新书段子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皇姐的意思是有人在诋毁中伤我,既然皇姐入宫特意跟我说这件事想来你应该是知晓究竟是谁做的这件事了。”妙音看着赵安逸的眼睛等着她把答案告诉自己。

赵安逸吃了口茶稍微思量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是荣安郡主胡心语花钱请的几位在开封比较炙手可热的说书先生根据她的意思编的这个故事。你应该知道荣安郡主多恨你,她是奈何不了你但用一些小手段恶心一下你也会要她觉得痛快。”

妙音并不完全相信陈国长公主的话,她自然会去查证,没费多少力气就得到了答案,这件事果然是荣安郡主所为。

妙音正愁没机会收拾荣安郡主一顿,她竟主动把机会送上门来,那自己就不会心软了。

几日后郡马邹玄就被派到崖州去做通判。

崖州那可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那里做官就相当于流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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