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喝了药的缘故,又或许是白天的事情有些高兴,祁婠伊这一晚难得睡得好了些,夜里没醒来,一觉睡到了辰时。
早上的诵经声也没有将她吵醒来,又或许是多听了几次已经习惯了。
她是醒来过后直接用早饭的,早饭过后,昨日见过的那个砧基道人派了一个小沙弥来找她,祁婠伊眼睛一亮,又反应过来,不可能这么快办好,恐怕是中间生了什么事端。
那小沙弥是将原由转告给了鸢尾的,她进了房中告诉祁婠伊的。
倒也不是什么事端,只是这两日不能出寺门,得过些日子才能出去。
将这些告诉祁婠伊之后,鸢尾看了一眼祁婠伊的脸色,毕竟昨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公主心情才明显愉悦了一些的。
岂料公主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大反应,还笑着点了点头,好似也不着急。
祁婠伊是这会儿才想起来,若是今日带了回来,她还得派人送过去,或者将人请过来,都不太合她心意,还不如等到她身子好了,自己带着东西过去。
这样想着,祁婠伊便道:“罢了,告诉砧基道人本宫不着急,可以再缓上几日再带回来。”
鸢尾愣了一愣,只道是公主改了主意,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没有了人管教,祁婠伊便只剩下了在房中养伤,身子也恢复得很快。她也没有心思出门转转,寒叶寺这个地方,恐怕景致最好的就是后山几枝白梅了。
这样将养了几日,祁婠伊身子是大好了。脚上的伤处都长好了,腿上磕碰出来的青痕也全退了,唯有那个脚趾指甲生得慢些,好在伤口也在愈合,走路时候只要注意一些,不再碰着也没有什么。
祁婠伊怀疑着寺中的禅医是神医,比宫中的御医还要厉害,她虽然不大用得上宫中的御医,可也见过旁人用,总觉得这种伤口一般不会好得这样快。
不过后来祁婠伊才知道,寒叶寺中专有一个禅医寮,里头全是懂医术的和尚。
心思压下,身子渐好,再想要整日躺在房中是不大可能了。
这几日虽然她没有出过门,可梵珈却是直接将佛经给她送到房中来了,又是《楞严经》又是《地藏经》的,祁婠伊全然提不起兴致,想着自己若再不出去,这房中的书怕是要堆满了。
到时候去了了无殿,梵珈还得靠一靠她这些经文,祁婠伊觉得自己实在得不偿失。
所以当日下午便去了无殿寻梵珈,彼时他坐在佛前念经,祁婠伊凝神细细听了一会儿,原以为自己这两日也算是学了,大抵说了什么还是能听懂的,结果这么一听,仍是什么都不懂。
听不懂使得祁婠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学习佛法的心理建设崩塌了,她有些丧。
这种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梵珈并没有很快意识到祁婠伊已经来了,所以她在门口立了很久,却没有不耐烦。所以梵珈在看到她一脸耐心的时候,罕见的多看了她两眼。不知道骄纵的小公主是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然也会这么耐心地等人了,还是这般毫无脾气地等自己。
祁婠伊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见梵珈出来,便转身往一旁侧殿里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同梵珈说话:“我方才来的路上遇见静心了,他好像不大愿意见我的样子。”
岂止是不愿意见,简直就是避着她。
她来了无殿的时候,在藏经阁旁的小路上正遇上静心往另一边走,那处是个十字路口,周遭也没有什么可遮挡的,一眼便能瞧见远处的人,可静心却像是没有看见她一般,往一旁走了。
若非祁婠伊叫了他一声,他恐怕都没有打算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后来因的祁婠伊叫了他名字,他像是才看见祁婠伊一般到跟前来过了礼离开。
“嗯,他前两日受了罚。”梵珈平静应道,没说是为什么受罚的,也没有说受的是什么罚。
可祁婠伊就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系。
她原本还在郁闷,分明那日是静心凶了自己,怎么他反倒委屈地躲了起来。
明白了这一茬,祁婠伊便笑了出来,一双杏眼眯着如两轮弯月,从里头透露着些欢喜出来,仿若天光乍破,阳光倾洒,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那日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静心说的是实话,他至多不过算是冒犯了自己,她一向不爱计较这些,不然她那个不省心的蠢妹妹不知道受了多少次罚了。
不过现在受罚的是自己,祁婠伊摸了摸鼻子,自己也是个不省心的。
梵珈看不出祁婠伊在想些什么,不过觉得她那个笑容有些眼熟,也没有多看,只往前走着。
进到侧殿的时候梵珈才发现,她将自己这些日子带给她的书全都又带回来了,还将自己的桌上整理了一番,上面放着几本并不是他的书。
梵珈朝祁婠伊那边看了一眼,见她对自己笑得阳光明媚,他眉毛微微一挑,倒也没有说什么。
祁婠伊坐在自己那一处椅子上,稍稍收敛了些笑意,嘴角却还是向上弯着的:“前些日子我卧病在床,多谢高僧及时出手相处。”
“公主客气。”梵珈闻言忙朝她回了一礼。
“不过那日高僧没有用饭,顺平心中实在愧疚,所以今日特地给高僧准备了东西。”祁婠伊说着示意身后的锦葵,“快将我特地给高僧准备的肉食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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