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黄庭刚刚踏入城门,立即就有差人上前说道:“黄大人,贺大人有请。”
黄庭撇撇嘴,不由的有些腻歪,当初劝你善良你不听,现在遭人毒打想起我,可真是有够讽刺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郝当家的这一记组合拳可真是有够狠的,不但彻底的打掉了飞虹商行的砖窑厂,而且还四处出击,搜刮了一大批建筑用材,在宁飞和贺永丰身上好生的薅了一把羊毛。
一整天下来,所抢之物几乎就把小凉山下的那一大片空地给堆满了。
这如果放在以前,自己必然誓死保卫扶柳县,但现在嘛……在见识到贺永丰的无耻以及郝当家的大善后。
呵呵,抢吧,抢的越多越好,最好就把贺永丰和宁飞抢成穷光蛋。
这……只是黄庭的一点点臆想而已,事实上黑风寨在今日的全员抢劫中十分克制,除了郝任那一组比较狠之外,其余几组都只是没付钱而已,并没有把人家店连货带人一起掠走。
不过这也要怪宁飞太黑,其余店都是涨一倍,他这边见了郝仁,直接十倍走起,郝仁没一刀宰了他已经算很克制的了。
所以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做人,还是善一点为好,否则指不定哪天碰上比自己还恶的人呢。
当然,这并不是郝仁心善,而是如今黑风寨百废待兴,各种事情已经有够忙的了,如果大肆掠夺,引来官府围剿,虽不惧,但也会极大的拖累黑风寨为恶的步伐。
“大人?”差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黄庭回过神来,说道:“前面带路,今日黑风寨如此嚣张跋扈,我必请贺大人调拨钱粮,举兵灭了黑风寨不可。”
差人赶忙拉了黄庭一把,悄声说道:“黄大人,万不可这么说啊,贺大人现在想躲黑风寨还来不及呢,怎么能给你钱粮去剿灭黑风寨呢。”
“哦?此话怎讲?”黄庭明知顾问。
差人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说道:“黄大人有所不知,黑风寨今日不但绑了宁掌柜的爱子,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贺大人的爱子也给绑了,此时贺大人正担心哪天黑风寨会把他杀了呢。”
“不会吧。”黄庭装傻说道:“想贺大人一身正气,怎么会被一些土匪吓倒?”
差人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算了,你见过贺大人以后自然便知。”
至此,差人也没了和黄庭闲聊的心思,一路快走,将黄庭带到了县衙内。
还是那个书房,还是那几个人,只不过今日再见,贺永丰之流却没有了前几日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自信,一个个反倒变的寒蝉若惊小心翼翼起来。
黄庭见此,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此县衙,又如何能够造福黎明百姓呢,也亏得郝当家的只是伪恶,如若是真恶,以目前黑风寨的武力,扶柳县怕是就要换天了。
“啊,贺大人,属下罪该万死啊。”
一边想着,黄庭就冲到了贺永丰身前,单膝跪下,满脸的悲愤。
贺永丰也是被黄庭吓了一大跳,这特么明明就不是和自己一条心的,为何见自己落难,非但不幸灾乐祸,反而却如此的……悲愤。
这其中是否存有什么奸计不成?
“黄大人快快请起,今日请你来是……”
“大人不必多说。”黄庭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倔强的说道:“我黄庭今日在外执行公务,却没想黑风寨如此猖狂,大人,你现在立即调拨我百两白银,我立即就去把那黑风寨给灭了。”
贺永丰不由的有点牙疼,灭黑风寨?谈何容易啊,那郝仁可是一刀就斩了陆武啊,那等武艺,不是千军万马围困,怎么能杀得死,就凭你那点兵,去了也只是惹怒黑风寨,使得那郝仁更加疯狂的报复。
如若不然,别说百两白银,哪怕是千两我也得给你凑够啊。
“哎,原来黄大人也知晓了今日黑风寨之恶行,只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贺永丰说道。
“黄大人请息怒。”县丞林景也说道:“黑风寨如今势大,那郝仁更是武艺高到了不可揣测之地步,剿灭黑风寨一事,万万急不得,否则激怒了那黑风寨,咱们扶柳县也就完了。”
“是啊是啊,今日那郝仁一刀就斩了我的护卫,那可是武艺与黄大人不相上下的高手啊,而且,黑风寨其余几路兵马也都十分的骁勇,打的我那些打手屁滚尿流,完全不堪一击,所以,剿灭黑风寨一事,还得先延后。”宁飞此时也劝道。
黄庭抬起头,双眸留下屈辱(激动)的眼泪,道:“那,那就让他们如此欺辱各位大人吗?”
“哎,为了扶柳县千万百姓,我贺某人即便是受些屈辱又如何。”贺永丰也流下泪水。
黄庭再拜,道:“贺大人爱民如子,乃我辈典范。”
贺永丰只觉的大脑一阵眩晕,不由的晃了晃身体,等他缓过劲来,将黄庭扶起,道:“虽然说我贺某人并不怕土匪,但如果我被杀了,那扶柳县也就少了一个爱民如子的县令,所以,我贺某人不能死,不为别的,就为扶柳县千万百姓。”
哼,不要脸?看谁能赛过谁。
黄庭脸色一红,顿时就败下阵来,自己只是稍稍讽刺了一下,没想到这贺永丰居然还给接下来了,这不要脸的程度,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那大人这时传我来是有何事啊?”黄庭压着心里的反胃说道。
贺永丰对林景使了个眼色,林景立即心领神会,说道:“黄大人,听闻你幼时在纯阳派习武,直到年长以后才下山考取了功名,不知现如今你与你那些同门还有来往吗?”
黄庭一时没搞懂林景想要表达什么,但还是诚实的说道:“是有来往,只是林大人问这是什么意思?”
林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那他们如今状况可好?”
黄庭的思绪不由的飘回了三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个无忧无虑喜爱在夕阳下奔跑的少年,有一日被一老道说了一句:“我观少年骨骼惊奇,预收少年为徒,不知少年愿意否。”
然后,他就成了老道的徒弟,再然后,他就有了数百的师兄师弟。
那时的纯阳派在武阳郡可是风光至极,所到之处无论是豪绅还是官员,无不客客气气好生招待。
自己,也正是因为纯阳派的关系,从而混上了一县县尉。
但好景不长,自从朝廷下达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号召后,大量的师兄师弟就踏上为国而战的征途,十几年下来,纯阳派数百门徒也只剩下了如今十几个人。
人已死,而国却衰。
江湖纵然有万千豪杰,可也耐不住朝廷之阴狠毒辣,但凡有战事激烈之时,必然是这些江湖豪杰战亡之刻。
那些个兵马元帅,从未把门派之人看做袍泽,连压带害之下,门派之人在军中也变的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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