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的面积太大,容尽欢已经是在一点点替着对方去除那些被烧焦了的死皮,然而涂抹上一层药膏。

若不是上了麻药,容尽欢心里清楚,此人熬不过去。

那钻心的疼痛即便是上了麻药也会后知后觉感受到一些,容尽欢早前便为人做过这样的手术。

但经验并不多,这一次是冒险为之。

她只要一投入了救人治病的手术之中,便是全心全意,一刻也不允许怠慢的。

在她的眼中,只有受伤的病人,旁的什么也不是。

一层层纱布裹上,所有的人都在距离较远的地方看着,有些人根本不敢抬眼看去。

容尽欢为对方上的药膏里还有缓解疼痛的草药,她也是怕麻药的劲过后,杜恒峰承受的艰难。

既然是重要的证人,对于沈暮江来讲,那容尽欢更不会让对方轻易挂了性命。

一切处理好以后容尽欢才将着被子盖上,清洗着工具。

青竹片刻都不曾离开的容尽欢,只替着对方打下手,从替着对方擦拭额头,那动作便一直重复着。

容尽欢手上的工作也不曾停下来过,待一切收手以后,明明是刚刚入了春的季节,只瞧着她浑身沁了汗水,湿了一身一般儿。

青竹连忙上前替着容尽欢撸起袖子,帮着对方整理发缕。

容尽欢的目光流连在大牢的门槛之处,扫视了一周都未曾发现沈暮江的人影。

他去了哪里?容尽欢只是下意识的这么一想心里或多或少有些许小小的失落。

但很快她又清醒过来,对方或许是有急事不在此处也说不准。

赵铁新就倚靠在一旁的椅子处木凳子有些膈屁股,他的贴身侍卫一开始本想让人准备软垫子,但在此等时候,赵铁新没想过便拒绝了。

容尽欢在那处忙着救人,沈暮江又去调查此事,他再搞什么特殊便说不过去了。

容尽欢微微探头之际便瞧得赵铁新坐在一旁,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珠子,在手指肚间打滑。

她的目光里隐隐散发着一种光泽,见得赵铁新之后,那份光泽逐渐放大。

赵铁新被这莫有来犀利的目光注视到,只隐隐咽了咽口水,而后又恢复平静,只笑道:“我等你很久了。”

“暮江呢?”她第一时间便是追问沈暮江的去处,直接忽视了赵铁新的那句话。

赵铁新将着原由告知容尽欢,容尽欢第一时间便能够理解的了。

“北狄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她知晓,这一切绝对都是北狄君王的授意,那个老皇帝太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了,只想着夺了大燕南疆的城池,扩大疆土,全然不顾及老百姓的性命。

那些将士不过是替着他开疆拓土的工具人,不值一提罢了。

想想那些能够猜测得到的东西,容尽欢那一瞬间所想的也只能是他们太过于令人感慨和怜惜。

那些人的性命就好像是不值钱的沙砾一样,不经意间便化作了尘埃,容尽欢替着他们感到悲哀。

“听说这次交战的对手是北狄的太子,新婚燕尔就被拉出来当主帅,领军打仗,我看那北狄恐怕是没人了。”想到此事,赵铁新不过是随口一说,就把容尽欢给吓到了。

容尽欢原本已然不记得这种事情,不曾想赵铁新一句话便将着她拉回了现实。

尉迟承不管是自愿与否,都已经上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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