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肯定是有的,沈徽明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只不过,他住院这事儿严重影响了他跟索炀的进度,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身体不好,追人的效率都被迫降低。

索炀跟沈徽明在医院见过一面之后,一直到沈徽明出院都再没见过。

其实索炀是担心他的,但一方面要飞各处,另一方面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关心对方,殷勤示好可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两人之间的联系倒是一直没有间断,而且索炀从医院离开前,沈徽明顺利加到了他的微信。

发微信可比短信方便多了。

好几次,索炀降落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想跟沈徽明汇报自己的位置,不过绝大部分时候他都忍住了,唯一一次没控制住是因为又飞到了纽约,当晚他跟同班组的同事们又住在上次的那家酒店。

这回索炀很果断地拒绝了大家去酒吧的邀请,以“有些头疼”为借口,一个人留在了酒店。

晚上,纽约刚下过雨,他站在酒店的窗边,抽了根烟。

微凉的空气提神醒脑,让他毫无睡意,好久没抽过烟,一口下去,竟然差点儿被呛着。

索炀是在这个晚上突然开始承认自己有了牵挂的,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对任何人过分在意,因为从小他就被教育要更爱自己。

他父母有一套自己的教育方式,始终规范、约束着索炀的人生,哪怕已经离开父母一个人生活多年,但从小到大严格遵守的那些准则已经刻在骨子里改变不了了。

不要轻易喜欢别人,不要轻易对别人掏心掏肺地好,因为人都是自私的,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无底线地爱你更不值得你忘我地去爱。

这是他父母教给他的道理。

索炀始终觉得他爸妈说的是对的,完美、毫无保留的爱情只会出现在没美化过后的文学或艺术作品中,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都不会是是真的。

即便真的存在,那也少之又少。

据说人的一生会遇到2920万人,而两个人相爱的概率仅有0.000049%。

索炀受到他父母观念的影响,也成为了一个“爱情悲观主义者”,觉得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这么一个能勾住他神经的人,但不经意间,这个人似乎真的出现了。

索炀一边防备,一边与之周旋,他感谢沈徽明的不冒进,沉着地叩着他的那扇门。

他随手拍了一张雨后深夜的纽约,发给了沈徽明。

他没说自己在哪儿,但附近的标志性建筑,他相信沈徽明认得出。

收到信息的沈徽明有点儿受宠若惊,虽然在这场关系里,并非他始终主动对方无动于衷,索炀是会给他回应的,但主动发来信息毕竟是少数。

国内正值晌午,对方发来的图片却是午夜。

这种两个世界交叉重合的感觉,让沈徽明觉得有些奇妙。

一边是秋日温暖的光,一边是秋夜微凉的雨,一暖一冷,沈徽明想了想,抬手拍了一张病房外的景色,发给了索炀。

沈徽明发完照片,又说:什么时候咱们再纽约见?

索炀笑了,叼住烟,双手打字,给沈徽明回复消息——那要看你什么时候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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