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的状态很快被打断,因为他听到了叶桑榆的声音。

抬目望去,只见叶桑榆和老板娘在柜台说话,笑逐颜开的样子,关系好像特别好。

客栈外面貌似有火光在闪烁,而且李梦舟发现那店小二也在大堂整理火炉。

站在大堂朝外望去,视野瞬间变得五彩斑斓,深巷上空恰好有一束烟火腾空,烟火如东风吹散的千树繁花,乱落如雨。

宁芦城里有很多人在燃放烟花,整座城似乎都被绚烂色彩和火光覆盖。

李梦舟煞是不解。

却听老板娘的声音传来:“明日是十月朝,也是鬼节,是祭祖的日子,除了风俗习惯之外,城里的居民也会热闹起来。这代表着一天要比一天寒冷起来,为此要为亡人送寒衣过冬,生者也要有一些象征性的活动,以期盼天寒时顺利取暖,图个吉利。”

十月朝是传统节日,妇女们要在这一天将做好的棉衣拿出来,让儿女、丈夫换季。

如果此时天气仍然暖和,不适宜穿棉,也要督促儿女、丈夫试穿一下,图个吉利。

男人们则习惯在这一天整理火炉、烟筒。安装完毕后,还要试着生一下火,以保证天寒时顺利取暖。

祭祀时除了食物、香烛、纸钱等一般供物外,还有一种不可缺少的供物冥衣。

在祭祀时,人们把冥衣焚化给祖先,叫作送寒衣。

李梦舟知道这个节日,却没察觉到就是明天。

祭祖么

李梦舟微微叹息一声,情绪突然有些不太高涨,虽然他一直都是很淡然的表现,从来没有高涨过。

叶桑榆在这一刻也难免有些想家,和李梦舟对视一眼,竟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虽然她并不知晓李梦舟的全部,但从李梦舟口中听说他是个孤儿,与之相比,叶桑榆便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不应该像这般任性才对,不打招呼便离家出走,家里人该有多担心啊。

老板娘的年纪本来应该便与叶桑榆的母亲年岁差不多,此刻拉着叶桑榆的小手,倒是给了她一点温暖。

虽然老板娘并不知道叶桑榆心中所想,也不是因为这个才拉着她的手的。

李梦舟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为何他会从老板娘的眼中看到了狡黠的意味,像是在故意占叶桑榆的便宜

两个女人?

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不太明白。

饭食已经准备好了,这客栈本来也没啥客人,老板娘便与李梦舟他们同桌吃饭,店小二则独自在一旁。

李梦舟隐隐记起什么,说道:“刚才是不是又来了客人,为何不叫他下来一起吃饭?”

老板娘说道:“那个人蛮奇怪的,住店的时候说是不能有人去打扰他,晚饭也不要叫他,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李梦舟微微蹙着眉头,也不再说什么。

桌上的饭食当然也不是什么美味佳肴,有一盘花生米,一盘茴香豆,还有一盘烧茄子,全是素食,唯一的肉食便是那红烧鱼了,但卖相似乎不太好。

但李梦舟想着既然是开客栈的,应该不至于太难吃,便下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巴里。

然后他的脸便青了。

本来就是黑脸,再发青之后,那模样简直不可描述。

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他看着对面的老板娘,艰难的咽下鱼肉,说道:“请问你放了多少食盐?”

老板娘有些忐忑的问道:“很咸么?”

李梦舟黑着脸道:“请把么字去掉。”

老板娘哦了一声,随意的说道:“那就当咸鱼来吃吧。”

红烧鱼虽然不咋地,那烧茄子也不咋地,但好在花生米和茴香豆能吃,但这明显没办法填饱肚子,李梦舟很难受。

老板娘的目标似乎也只有花生米和茴香豆,为了保证这唯二能入口的食物,李梦舟果断抢食。

因此,这顿晚饭吃的倒还算热闹。

叶桑榆基本上没怎么吃,虽然她很好吃,但不包括难吃的食物,所以她同样很痛苦。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捂着肚子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李梦舟只能取出剩下的点心让叶桑榆将就一下了。

叶桑榆趴在床榻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梦舟,说道:“你说都城里会不会有雪雁花?”

李梦舟没有去过都城,但他仍是思考了一下,说道:“雪雁花虽然稀少,但在姜国都城应该是什么都有的。”

叶桑榆貌似对雪雁花情有独钟,但李梦舟却只是听说过雪雁花,同样没有见过,但想来被叶桑榆心心念念的花,应该是很好看的。

两个人低声说一些有的没的,很快房间里便安静了下来,因为叶桑榆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李梦舟帮她掖好被子,便重新站在窗前。

凤江郡的夜雨说来就来,尤其在这宁芦,更是常见的事情,先是起了风,刮着河水哗哗作响,接着又是哗啦啦的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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