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帘紧闭,壁灯也被贺灼临睡前关了,房间漆黑、安静,只有两道急促的呼吸声。

庄简宁大脑宕机一秒,强行启动暴风思考模式,脑中快速闪过好几个有的没的自救方案。

身体反应比大脑快,手脚并用地往后挪,奈何心脏狂跳、肢体僵硬,又顾忌贺灼的腿不敢使力,大腿就这么乱蹭了几下之后,突然被一个体型可观的硬物抵住。

都是男人,庄简宁本能地知道招惹了什么,他口不择言慌不择路地哼叫了一声:“彦彦,别闹,再让我睡会儿。”

然后心一横,直接从贺灼身上往后一跃,砸在床垫上又被反弹起来,他借力翻个身,背对着贺灼,抱住被子按住狂跳的心脏开始装睡。

背后的呼吸声戛然而止,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但是庄简宁却敏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那种不可预知的危险一步步靠近他,将他紧紧笼罩包裹的密不透风。

随着“啪”的一声,大灯亮起。

有点刺眼,庄简宁还未将眼睛闭上,就听见背后一道恶寒的声音响起。

“滚出去。”

庄简宁还不忘做戏演全套,他伸了个僵硬的懒腰,再揉揉眼睛,装作刚醒的样子。

战战兢兢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用余光扫了眼平躺着的贺灼时,庄简宁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喊了什么。

他上辈子养了一条温顺的金毛,经常跑到他床上耍赖撒泼,这条狗的名字就叫“彦彦”。

你说写这本书的人到底是何居心,不但用他养的狗的名字命名小说里的主角攻,还让他毫无尊严地纠缠这个主角攻!

有误会就得赶紧解释,庄简宁硬着头皮看向双眼紧闭的贺灼:“贺先生,其实彦彦是我以前……”

“滚出去!”贺灼再次强调。

庄简宁还待再说。不知贺灼操作了什么开关,窗帘和阳台门以及卧室房门同时全打开了。

庄简宁眨了两下眼睛,忽地生出了一丝委屈,好好的参加着酒会,一个吊灯砸下来,不但小命和前途都没了,还要收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

每天连觉都睡不好,还背负着巨大的学业和谋生压力。外人再怎么说他骂他,他都无所谓,没想到连贺灼也对他口出恶言。

当谁还没有小性子了,不是让滚吗,好啊,以后别求着我回来。

他气汹汹地抓起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贺灼起身靠在床头,深呼吸几下,拿起床头柜上的佛经一字一句看了起来。

小宠物养不熟。

他扔了书,解锁手机,最新消息是助理汇报的程彦热搜一事进展。

他没点开,坐上轮椅去了阳台,接了一壶滚烫的热水,拨开茂盛的叶,缤纷的花,对准根部就这么一盆盆地浇了下去。

泥土携带草木清香和滚滚热潮扑面而来,心中的暗火不知是被点燃了还是被浇熄了。

见叶子依然翠绿,花儿依然娇艳,贺灼又接了一壶热水,这次直接从花顶浇下。

庄简宁下楼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这个午觉竟然浪费了他三个小时的时间,果然是饱暖思淫……啊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气愤和不甘造就了高效率,他趴在楼下客厅的茶几上,泄愤似的地刷完了好几张数学试卷。

不开心的时候解几道数学题最有用了,如果没用,就再解几道。

天色逐渐暗下来,他想了想,人家都让他滚了,他还赖在人家的沙发上,多没皮没脸啊!

他前几天跟班主任申请住校,周五就被告知申请批下来了,随时可以去宿管那儿领钥匙搬家。

宿舍条件再艰苦,好歹有个床,省去早晚打车时间,还能多做两张试卷。

撕了张草稿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庄简宁鼓着腮帮子一步三阶地上了楼,用胶水把稿纸往贺灼卧室门口一贴。

稍稍欣赏了一下,他手臂一撑,长腿一迈,半坐在扶手上蹭地滑到了一楼。

帅气!洒脱!

庄简宁很满意!

住了这么多天,他的行李也就几件换洗衣服,囊中羞涩连护肤品都降低了八百个层次,一瓶欧莱雅完事儿。

全部打包塞进书包里,再将就最后一晚,明天一早他就拎包走人。

拿起手机看时间,好多条未读微信,他打开一看,全是章昊发过来的。

[我靠!天道好轮回!在校门口堵你那几个人上热搜了。]

[热门评论里都在骂当红流量程彦仗势欺人,团队当街欺负手无寸铁高中生。]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终于有人替劳资出了这口恶气!妈的,真爽!]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