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儿也忒窄了吧。”林守山摸了摸两边,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出来是监狱的铁栏杆。

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空气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还有久不通风的潮湿发霉的气味,栏杆上挂着很多的头发。

伸手摸一把,就会摸到一团湿漉漉的头发。林守山甩了甩手上的水,紧紧地挨在段章的后面。

“听说就这个通道会有人往你脖子里吹凉气。”林守山捂着自己的脖子说道。

正说着,身后的铁门发出了猛烈地拍击声,拍击声越来越响,就像是十几个人一起,就要把门排裂了一样,安静的空间里猛然传来这样的声音,吓得林守山一哆嗦。

抓着傅余的胳膊,问道:“鱼腐,你怕不怕?”

傅余紧张地往身后看,可是身后一片漆黑,刚刚亮着的昏黄的灯,随着他们的路过一盏一盏的,悄无声息地灭了。傅余余光一瞥,好像看到了身后有一个人影,再回头又不见了。

虽然知道鬼屋里没有鬼,但总是会心生害怕。对一切对黑暗中潜藏的未知的恐惧。

傅余吞了吞唾沫:“有点,你要害怕咱俩就唱歌,我之前听穆婷婷她们说唱歌可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林守山点了点头:“唱什么,要不唱我和我的祖国吧,坚持马克色主义唯物史观,破除封建迷信,我爱国家我爱人民,我是中国□□的接班人!”

“……”傅余对林守山的解释有些无语:“那你怎么不唱没有□□就没有新中国呢?”

林守山没管他,已经自顾自地唱了起来:“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一会再唱那个,一首一首来……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

林守山唱得又凶又猛,调起的还高,犹如一支穿云箭,从人的脑门一冲而下,说是鬼哭狼嚎都算是在夸奖他。调跑的更是不知道去了五湖四海哪个犄角旮旯,偏偏还唱得投入又动情,别说人了,估计就是真有鬼也能被他嚎跑,下定决心,洗心革面重新投胎好好做人。

前面曲逸听了第一句就猛地回了头,打算遏制他这丧尽天良的行为。却忘了段章就跟在自己身后走着,曲逸这么一回头,刚好和他撞在了一起,曲逸鼻子撞的酸酸的,眼里都起了泪花。

段章捂着自己的鼻子,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到曲逸眼泪汪汪地揉着自己的鼻子,虽然知道眼泪不是曲逸自己能控制的,但是曲逸一双眼里被泪花衬得亮晶晶的,抬眼一瞪,又冷又嗔。

“没事吧?”段章问道。

曲逸猛地一撞也撞的有点懵,缓了过来之后才摇了摇头说:“没事。”

后面的林守山和傅余也停止了噪音制造,凑在段章身后问怎么了。段章笑了笑只说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林守山和傅余才松了口气。

“这破地方乌漆墨黑的,路又窄,曲哥你们走前面小心点儿啊。”傅余提醒道。

“嗯。”曲逸应了,继续往前走。

这条路并不长,一百米左右的样子。中间也出了些小插曲,走到一半的时候傅余突然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凉凉的,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忽然想起之前说的,这条路上会有人往脖子后面吹凉风,傅余心里有了点谱。傅余也去过不少鬼屋,知道鬼屋的工作人员都是你越害怕他们越兴奋,要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他们也就没兴趣捉弄你了。

于是傅余拍了拍林守山的肩膀:“林子,栏杆后面有人。”

林守山点点头,唱得更加卖力,听得曲逸都想回头给他一拳让他闭嘴,就更别提栏杆后面藏着的工作人员了。个个都是苦不堪言,感觉自己的耳朵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偏偏林守山还越唱越高兴,连害怕都顾不上,拍着栏杆笑嘻嘻地问:“里面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要不要一起来唱歌啊,来,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啊~这里的水路九连环~哎呀依儿呀~”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受不了,幽幽地从栏杆后的阴影里传来一句:“你快走吧……”

这下子林守山一开始被鬼屋营造出的恐惧,干脆就散了个干净,他抓着傅余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哎,卧槽,鱼腐你听见没,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靠这鬼屋忒有意思了,我感觉我get到了鬼屋的乐趣……”

接下来一路林守山用蹦蹦哒哒来形容都不过分。当走到最后一间房间的时候,林守山已经彻底莽了起来,抢在曲逸前面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电击治疗室,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地,上面挂着蜘蛛网和干涸的血迹。房间正中有一个电击治疗台,台子上盖着白布,白布下面像是躺了一个人,一只手垂在外面,青紫色的血管在白皙的手臂上清晰可见。

房间里并不明亮,头顶唯一一盏灯还明明暗暗的,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摸了一圈没有找到钥匙后,段章一把掀开了治疗台上的白布。台子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光线很暗,看不清模样,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脖子上缠绕着铁丝,连接在一旁已经坏了的电击控制器上。

曲逸没看清楚,以为这是个假人,段章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就伸手握住了女人的手,想看看她手里有没有藏着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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