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萧景廷这个皇帝,阮修竹也没看中,不舍得叫阮樱樱入宫受陆太后磋磨,更不忍看她夹在阮家、陆太后以及皇帝之间。至于京中那些青年才俊,阮修竹更看不上,直到现下也没寻到一个十全十美又合心意的好女婿。
所以,阮樱樱的婚事迟迟没定下来。
《相府娇女》里,阮修竹最后能够同意阮樱樱和燕王的婚事,向燕王这个多年来的死对头低头和解,虽有许多原因,但也是因为阮樱樱的坚持。由此可见,阮修竹对阮樱樱的看重——当真是可与阮修竹此生挚爱的权势地位相提并论。
所以,若宫里直接赐婚,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只会激发矛盾,让阮修竹彻底的站到萧景廷的对面。
大概是阮清绮的神色太过郑重,萧景廷倒是没再说下去——阮清绮今日说了这么多,他也需要时间去求证,不可能被阮清绮牵着鼻子走。所以,他只是微微颔首:“也好,过些日子,阮夫人入宫时,你先问一问情况,再做打算。”
阮清绮见他没有坚持赐婚之事,不由也松了口气,忙道:“我知道了。”
说着,她又看了眼萧景廷,目中隐有深意。
萧景廷有些莫名的看回来。
阮清绮不得不坦白直言:“陛下,我想换身衣衫。”
萧景廷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里,她连抓衣襟的手都放不下去,那还怎么换衣服啊?!
闻言,萧景廷仿佛才反应过来,重又挑眉,看了看她涨红的脸以及抓着衣襟的手掌,从上到下的打量着。
阮清绮脸上涨得更红,咬了咬唇,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想!换!身!衣!衫!”
萧景廷看了看她,到底还是从榻上起身,转身往殿外去。
转身离开的同时,他薄唇微抿着,发出轻轻的嗤笑声,哪怕未置一词,声调里依旧含着些微讥讽的意味。
阮清绮气得仰头,眼里冒火的瞪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羞愤交加——事实上,哪怕晚上她与萧景廷同床共枕,她都不曾体会过这样的羞愤与窘迫。
萧景廷自然也能看阮清绮那灼灼的目光,心下却不为所动,面色如旧,只心里不免掠过了几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说来,后宫中的女人大多都是美貌出众、身形匀称妙曼,萧景廷还是第一次见着阮清绮这样....这样胖的。
记得他适才转身出门时,眼角余光正好瞥见阮清绮榻上的动作——她一面用手抓着衣襟,一面伸长小腿去够榻上的薄毯。
正值暮时,殿中光线昏沉,可她腿上的肌肤雪白细腻,白得晃眼。她人生得胖,就连脚也是肉乎乎的,白里透粉,脚趾蜷缩着,然后动了动。
那不安分的雪足看上去像是悄悄的从窝里探出头的兔子,正试探着伸长雪白的长耳朵,耳尖悄悄动着。
大概是以为萧景廷看不见,阮清绮她先是悄悄的伸长小腿,然后又悄悄的用脚趾尖去够榻上的薄毯。只可惜那薄毯离她有些远,她只能使劲的伸长小腿,绷紧脚尖去够,好容易够着了,她忙用脚趾将毯子勾到手边,然后伸手一拉,将之把拉倒自己身上。
萧景廷对此并无兴趣,心里转过适才所见,脚步仍旧不停,抬步就出了殿门。
只是,抬步跨过朱红门槛时,他心里忽然掠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果然,人胖,就连脚都是胖的。
看着就笨笨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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