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砚伺候阮清绮这么多年,最是知道阮清绮的胃口,见状反倒更加不放心起来:“娘娘,不若便再用点吧?”以阮清绮以往的胃口,这一桌子能吃下小半桌子,就这一碗粥能抵什么用?
闻言,阮清绮不由又看了眼桌上的膳食,目光里颇有些依依不舍,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不舍得对自己太残忍:毕竟是第一天,哪怕减肥也得要循序渐进才好。这要是一下子就不吃了,身体怕是支撑不住吧?而且,迟些儿就要慈宁宫给陆太后请安,按照小说的剧情,那可是一场硬仗,还真需要一点体力支撑.......
所以,还是再吃一点点?
这么想着,阮清绮咬了咬唇,终于下定了决心,然后抬起眼看了看桌上的那些没怎么动过的粥点。最后,她抬起手中木箸,拣了个金丝烧麦,小心翼翼的吃了。
金丝烧麦的面皮原就极薄,开口处还缠着形如金丝的蛋皮丝,一口咬下,面皮破开,鲜美的肉香溢出热汤的肉汁来,将滑嫩的面皮和细嫩的蛋皮丝浸透了,像是嫩滑的小手般掐着人的舌头,真真是要鲜掉舌头。
阮清绮硬是把这么一个不大的金丝烧麦,分成了三口吃,吃到最后都不舍得咽下,从胃到舌头就想着再吃一个。
但是,减肥的这种事最需要杜绝的就是“再吃一个”这样的想法,等到吃完了金丝烧麦,阮清绮便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立时搁下了木箸,微微侧过脸去,十分残忍的开口吩咐道:“都撤下去吧。”
端砚见她开口也不敢再驳,这就要令人将桌上的饭菜都端了下去。
然而,也就在此时,一直坐在一侧没说话的萧景廷忽然开口:“等等。”
众人,连同阮清绮的目光都看向了突然显摆存在感的萧景廷。
萧景廷端坐在椅子上,右手搁在扶手上,姿态随意,语调也是慢条斯理的:“朕还未用早膳呢。皇后.......”
说话间,他缓缓抬起眼,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阮清绮,唇角轻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你给朕舀一碗燕窝粥吧?”
阮清绮深刻的怀疑:萧景廷这不是想喝燕窝粥,就是想要欣赏她想喝却不能喝时挣扎乃至于被嫉妒扭曲的脸庞。换而言之:这人分明就是没事找事,寻机逗她玩儿呢!
在心里把这该挨千刀的变态骂了一百遍,阮清绮那张面团般的脸上还是勉强挤出笑来,抬手给舀了一碗燕窝粥。
唉,她也很想喝燕窝粥的,只是这燕窝粥太甜了,她既是要减肥,自然也是要戒糖,太甜的东西也不好多喝。
这么想着,阮清绮忍不住又垂下眼,看了眼手里这碗热腾腾的燕窝粥。
燕窝粥炖的极好,粥米软糯,燕窝也被炖的软软的,透白中泛着清甜。粥米正热,升腾出白茫茫的热气,带来一丝丝的甜味。
阮清绮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咬住唇,差点移不开视线。
也就在此时,萧景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阮清绮回过神来,满怀不舍的将这碗热粥递给了萧景廷。
萧景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欣赏她脸上的隐忍、挣扎以及不舍,最后才伸出手,漫不经心的接了这碗粥,用羹匙舀了舀,神色恹恹的。
阮清绮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以及他那只持羹匙的手,简直恨不得替他喝了——这么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又甜又暖,落在萧景廷这种厌食症的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大概是注意到了阮清绮那太过灼热的目光,萧景廷微微扬唇,垂下眼看了看手里的热粥,竟然真就抬起羹匙将一匙的热粥递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然而,当他咽下那一匙热粥后,唇线很快便抿平了。
这粥热且甜,甜到腻味。
就和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一样。
所以,萧景廷只喝了一口便彻底没了胃口,甚至从胃里泛起恶心,恶心欲呕。
他很快便放下了粥碗,冷下了脸,沉声道:“撤下去。”
萧景廷发了话,下头的宫人们再不敢多嘴,立时便将饭菜撤下了,随即就有人端着水盆盂盅等入殿来,轻手轻脚的服侍着萧景廷与阮清绮洗漱,动作熟练,没有一丝的声响。
洗漱过后,阮清绮方才从端砚手里接了一盏热茶来,故作姿态的抿了一口,主动问道:“陛下,可要摆驾慈宁宫?”
萧景廷睨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从椅子上起身,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与衣袖,轻轻耸肩:“走吧。”
阮清绮没想到他真就说走就走,忙搁下茶盏,起身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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