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成惬意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门口响起敲门声。
“成成啊……”
沈佩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
何东成拉开条门缝，他知道若是不理，对方大概率会敲上一个小时。
“什么事？”
沈佩瑜把手里的托盘递过来，“你这段日子工作累，我专门叫陈嫂给你煲了汤。”
趁何东成接汤的间隙，她闪身进了卧室，“安安，阿姨给你……咦，人呢？”
何东成平静道，“在阳台上看夜景。”
“这样啊，”沈佩瑜笑了笑，“我叫她进来喝汤。”
“不……”
并不等他说完，沈佩瑜快速走到隔断玻璃门前，“咦，这门怎么打不开？”
“不小心锁上了，”何东成隔开她的手，“妈，都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明晃晃的逐客令。
沈佩瑜狐疑地打量着儿子的脸，自打他出事之后，防备心便重，任何事再谨慎不过，从来不会出现什么不小心。
还有这迫不及待赶她走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有猫腻。
她一把推开儿子，“安安，阿——”
门被推开的刹那，声音戛然而止。
灯光昏暗的阳台，程安安蹲在墙角，衣着凌乱，嘴里塞着团东西，细看之下，双手间还铐着手铐。
哪里是看什么夜景，分明就在被绑架！
想到绑架，沈佩瑜蓦地看向何东成，一个大胆的念头窜进脑海。
这孩子不会是被儿子家暴了吧？
“你这是做什么？”沈佩瑜怒目而视。
何东成讪讪摸摸鼻子，“就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沈佩瑜哪可能相信他的话，忙上前把程安安嘴里的领带掏出来，又冲何东成吼道，“还不快去拿钥匙。”
“乖孩子，你没事吧？”沈佩瑜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
程安安委屈得只想哭，可一想到程柏林的机器人大业，只能生生忍住。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姓何的就是个变态，变态！
呜呜呜。
她吸了吸鼻子，“我没事的，阿姨。”
这副小可怜的样子，看得沈佩瑜心都化了，她握住程安安的手，“孩子，你放心地说实话，如果是何东成强迫的你，阿姨一定会立马报警，把他送到监狱里去，叫他再也不能伤害你。”
“妈……”
“你闭嘴！”沈佩瑜站起身厉斥，“我没有你这个心理扭曲，欺凌女人，思想阴暗的不孝子！”
程安安感动地一把抱住沈佩瑜，“阿姨你真好。”
何东成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警告地瞥一眼程安安。
程安安悻悻地压回想告状的心思，“我没事的阿姨，刚刚我们俩只是在闹着玩儿的。”
“真的？”沈佩瑜认真打量她神情，“你可别因为他是阿姨的儿子，就不敢告诉我，你放心，你沈阿姨绝对是个奉公守法，公平正义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包庇他。”
程安安坚定地摇头，“真的没事。”
沈佩瑜这才长松口气，“那就好，”转头就对何东成说道，“就算是玩，你也要掌握好尺度，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倘若要我发现你再欺负安安……”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一定会大义灭亲。”
沈佩瑜离开时，带走了手铐。
安静的房间，只听见时钟滴滴答答走过的声音。
程安安心惊胆战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接下来要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忍不住抬眼偷偷去看何东成，对方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两道视线相撞，她忙别开眼。
“你在害怕？”何东成忽然问。
“啊？”
“算了。”何东成烦躁地捋了把头发，他觉得自己是可笑了。
恐惧，惊讶，微笑……A36所有反应不过是经过情感计算后的结果，即便再逼真，也只台机器。
“浴室或者阳台。”他说。
“什么？”
何东成重复一遍，“阳台或者浴室，你选择一个地方进入休眠。”
得罪他是怎样的后果，程安安深有体会，她慢吞吞地想了会儿，说，“浴室吧。”
浴室里因为刚洗过澡，地面还是湿的，灯光也过于明亮。
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睡觉场所。
但比起以天为盖以地为席，随时还会被大风刮进来蟑螂的阳台，又实在好过太多。
程安安在浴室里打量一圈，拿起置物柜里的浴巾，在船型浴缸里铺开，幸好何东成方才用的是淋浴，浴缸里还是干净的，直接躺下就能睡了。
半夜，程安安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雨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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