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用具都还是出自内务府,这木盅是为了每年腊八节赐粥用的,上面能用盖子密封住,方便运送。
听说用具有关,康熙眸色一冷,冰冷的声音问道:
“这用具事谁负责的?”
皇贵妃拿起其中一个木盅翻了过来,那下面半分印记都没有。
“宫里的用具都会有记录,经检查都会打上内务府的印记,而这几件用具却没有,是有人故意存了害人之心带进宫。”
东西不是内务府出了问题,那就只有是宫外的。
“宫里腊八节前就只有四阿哥满月那日有机会带进这些东西。”
惠嫔听到是那用具有问题,面色铁青,咬着牙问道:
“皇贵妃娘娘是说,有人乘着四阿哥满月那天就在谋划,就等着腊八节?”
如果是宫外的,那是谁?能进宫的都是有身份的贵人,七嫔之上的母家,有诰命的宗室福晋,朝廷命妇。
“皇贵妃可知道是谁?”荣嫔亦是面色难看。
太皇太后吸了一口气,面色阴沉。
“皇贵妃可是查出了是谁所为?”
“臣妾不确定,但臣妾想到了当初流产的孩儿。”
皇贵妃眼神闪了闪,突然情绪低落,看了眼僖嫔。
太皇太后,皇上下意识的看向僖嫔,都心底一沉,而众人都看向僖嫔。
在众人的瞩目中,僖嫔面色泛白,胸口起伏,猛地站起身来。
“皇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您说话就说话,这样看着臣妾您是想说什么?意有所指?”
“本宫可没提你半句……”皇贵妃冷笑一声。
太皇太后看到僖嫔苍白的脸,与康熙对视一眼,沉声说道:
“皇贵妃,让你提此次的事,你扯之前的事做什么?当初那害人的人不是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唬谁呢?
害她流产的人她始终记得,是僖嫔。
当初忍下来是想着皇后的位置。
可最后她只得了皇贵妃,副后,可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国母。
补偿?她姑母是皇上的亲额娘,她是皇上的表妹,身份和元后继后不相上下,她本该是皇后的。
她的孩子她盼了那么多年,为了膝下有子巩固地位,她不惜推乌雅氏出来。
在她自己放弃的时候,上天给了她希望,让她有了身孕。
却被僖嫔给打破了,僖嫔不获罪,她如何甘心?
“太皇太后,那宫女岂不是能通天可以在宫里出入畅通?嫔妾让人出宫还得请示皇上拿了手谕才可以。”
惠嫔虽想看戏,但终归想知道是谁想害阿哥格格,大阿哥这两日虚的让她恨不得杀了害人之人。
“皇贵妃娘娘,此次是查巴豆的事。”
皇贵妃诡异一笑,看着僖嫔说道:
“本宫的意思很明显,谁害了本宫的孩子,那人就有可能下手设计巴豆事件。”
慈宁宫里有一瞬间是安静的可下一瞬众人倒吸一口气。
皇贵妃这是想逼太皇太后和皇上,僖嫔对皇贵妃动手,后宫里有点脑子的都是心知肚明的。
康熙和太皇太后面色变了变,就在太皇太后和康熙为难之际,慈宁宫外一个太监急急走了进来。
“太皇太后,承恩公福晋递牌子进宫求见。”
太皇太后一听,蹙眉。
“宣……”
没一会儿,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身一等诰命服。
“给太皇太后,皇上,皇太后,各位娘娘请安。”
妇人进来之后目不斜视,走在正中间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请安。
僖嫔站在那里,白着脸,面上带着惊讶,她没想到承恩公福晋此时会进宫来。
“阿牟。”(满人的叫法:阿牟—伯母,阿牟其—伯父)
僖嫔和仁孝皇后近亲是同族,从小养在承恩公福晋的身边,是和仁孝皇后一起长大的。
妇人是内大臣承恩公噶布喇的嫡福晋,是仁孝皇后的额娘,噶布喇是索尼的长子,而索额图是索尼的第三子。
索尼乃满洲正黄旗人,是大清开国功臣,是辅佐康熙登基的辅政大臣,康熙六年病逝。
康熙十三年仁孝皇后薨逝,康熙册噶布喇为一等承恩公,官职为侍卫内大臣,承恩公福晋册为一等诰命夫人。
承恩公福晋进来之后感觉到这里面气氛不对,再看僖嫔白着一张脸,又看了眼站着那里带着审视眼神的皇贵妃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一脸歉意,嘴里说着请罪的话。
“臣妇是担忧宫里阿哥出事,太子年幼臣妇担忧没等宫里传召就进宫了请太皇太后,皇上赎罪。”
“先起来吧!”太皇太后抬了抬手。
僖嫔缓缓上前扶着承恩公福晋起身,手不自觉的在承恩公福晋的胳膊上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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