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你看看,这题选什么呀~”老郑对容亦的水平十分自信。

容亦:胖胖?您叫谁?不认识。

众人见这只橘猫只自顾自的舔爪爪,顿时笑开了,嘲笑老郑:“哎呀,咱们老郑的猫就是不一样,看这舔爪子的姿势,至少都是硕士学位!”

刚才被擦了黑板的老张笑得最大声。

老郑有些气急,但教授毕竟是教授,稍微思考了下,就又换了个名字:“美丽呀,你好好看看,这题选什么。选对了爷爷给你买火腿肠吃~”

容美丽这才懒懒地抬头,看了一眼题目:“喵!”

老郑志得意满:“看到没!美丽说选A!”

老李不信:“猫叫都是一个调调,人家美丽也可能说的是C啊!”

老张不信:“你可别扯了,是不是你专门拿了几道题训练的?”

其余众人也是一副“别装了,你早已被我们看穿了”的表情。

老郑见自己的权威受到质疑,十分不爽:“来来来,你们自己来出题。大学难度范围内,美丽答不出来算我输!”

老张心里憋着气,闻言一马当先,“美丽啊,你背一下圆周率吧!”

老郑:?????

*

经过办公室全体老教授的联合考验,容亦数学小天才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从此京都大学的学生每天都要遭受惨无人道的精神攻击。

“这题你都不会,你还不如美丽!”

“错成这样,就你这智商,去抓老鼠都要被耗子打。”

“美丽用爪子按两下那正确率都比你高!”

一时间校园里民怨滔天,容亦走到哪里都被阴森森惨兮兮的眼神注视,几乎化为实质的哀怨吓的容亦毛都快秃了。

直到有一天,某位胆大包天奇思妙想的同学,在一次开卷考试中带了容亦,得到人生中第一次高数选择题满分后,全校同学感觉受到了人生的启发。每逢考试周,都蜂拥而去容亦经常晒太阳的地方,鸡飞狗跳地逮容亦。

容亦在花园躺着晒太阳,突然从树丛里窜出十几个彪形大汉:“嘿嘿嘿~小猫咪~~~”;容亦在小黑超门口美滋滋地吃着香肠,突然从操场冒出一个班刚□□育课的学生:“嘿嘿嘿~小猫咪~~~”;就连容亦用来被藏毛线球的最隐蔽的垃圾桶,都被丧心病狂的学生翻了个底朝天。

容亦泪流满面:不应当,我只是只小猫咪。承受了猫生不该承担的责任。

由于太受欢迎而走投无路的容亦从此定居在数学系办公室,今天被老张喂根火腿肠,明天被老李梳梳毛,要不就窝在老郑怀里打个盹,更多的时候是陪着老教授们做研究,在老教授们遇到瓶颈或者陷入困区的时候提供热情洋溢的撸猫服务,整个猫生都得到了升华。

有容亦这个优等生作对比的日子里,京都大学的数学成绩一年比一年提高,出了好几十位竞争世界奥数赛的种子选手。系主任开心的合不拢嘴,每年毕业典礼都给容亦保留一个优秀学生发言的环节。在一阵“喵喵喵,喵喵喵”中,毕业生们含泪鼓掌。

学校甚至还给容亦量身定做了一套毕业服、学士帽。每年容亦都穿着这身毕业服送别一届学子,又继续陪伴下一届。

渐渐地,容亦老了,叫不动了。老教授们一个接一个地退休,只剩下老郑。

老郑退休那天,正式收养了容亦。

学校郑重地举办了一个毕业仪式,这次是只属于容亦的毕业典礼。

全校师生都来了,甚至容亦刚来学校的时候,那批已经毕业七八年的学生,收到消息都赶来参加容亦的毕业典礼。

老郑坐着轮椅抱着容亦,系主任为容亦戴上定做的挂着“优秀毕业生容亦”几个字的项圈,头发花白的老校长给容亦颁发了小小的毕业证书,又轻轻握了握容亦已经掉了两个指甲的小爪子。

那个天天和老郑斗嘴,但总是记得给容亦喂火腿肠的老张前年已经去世了,老张的儿子儿媳带着三文鱼和牛肉糜做成小蛋糕,来送别这个父亲临终前还不忘叮嘱自己要经常去喂火腿肠的小猫咪。

可容亦牙齿都快掉光啦,咬不动蛋糕了。

容亦形影不离地陪伴了老郑最后的日子。后两年,老郑已经走不动路了,常年住在病房。容亦的胡子白了,毛也枯燥了,天一亮就卧在老郑身上,听老郑念念叨叨地给自己念高数课本,时不时地哼两声,算是给老郑回应。

再后来,容亦连哼都哼不动了,每天就睡在老郑胸口,容亦害怕有一天突然听不到老郑的心跳了。

老郑走的那一天,容亦照旧也安静地伏在老郑身上,老郑的女儿轻轻抱开容亦的时候,发现容亦毛茸茸的身体已经凉了好久了。

床边倒扣着的高数书,永远地停在了昨天念的那一页

——那是十六年前老郑给容亦做的第一道例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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