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这两个简单的字砸在林星游心上,他努力地维持着一贯的温和表情,即使心已经痛到麻木。
就这样放弃吗?
林星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许多念头。这几年,他一直在调查顾悯父亲当年的事情,最近已经渐渐有了眉目。
要不要告诉顾悯真相?几天前,林母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星游,你可以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她会嫁给陆北,或许也会幸福一生...但如果你选择把这一切告诉顾悯,她和陆北之间,将再无可能。”
这个道理,于棠懂,林星游也懂。他之所以犹豫不决,全是因为太喜欢顾悯,喜欢到不忍她难过。这么多年来,顾悯早已把陆士榘看成自己的爷爷,如果她知道了这个慈爱的老人其实就是害死自己父亲的间接凶手......林星游简直不敢想。
于棠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青年,他有鹰一样敏锐的zhèng zhì嗅觉,行事风格狠毒老辣,却唯独在顾悯的事情上一再心软。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儿子长大了,她已经许多年不再把他看成孩子,在她心中,这个青年,是林家未来的家主,是于家的盟友。
“星游,这些年来,你在我面前露出犹豫的次数屈指可数,这种为数不多的犹豫,却全是为了同一个人。作为母亲,我觉得这是你难得的可爱之处。但对于你的敌人来说,这是你林星游的软肋。”
“星游,有些事只在一念之间。你可以选择不告诉顾悯,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再管她的事,这趟浑水,你再也不要踏足。”
“如果你坚持不放手,那么她就必须知道真相,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得到她。”
转瞬之间,林星游心中已经有了选择。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这个他喜欢了多年的人,用最温柔的声调说出了最残忍的话:“悯悯,你想不想知道当年你父亲殉职的真相?”
顾悯猛然抬头,林星游的话什么意思?七年前,顾云亭牺牲在了抗洪路上,那天是她永远的梦魇。直到现在,她还会从梦中哭着醒来,梦中有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倾盆大雨,甚至还有陆北,却唯独没有那个最爱她的男人。
“星游哥哥,你说什么?”顾悯强作镇定,但她不知道自己颤抖的声线早已出卖了自己,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兽,乍起的皮毛下全是惊惶。而这一切,全都落在了猎人的眼中。
“悯悯。”林星游向前走了一步,他想抱一抱这个无措的女孩,却被顾悯躲开了。
林星游轻笑一声,她现在已经这么排斥自己了吗?
“悯悯,你父亲当年的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林星游观察着女孩的神色,她的眼神中有一丝警惕,更多的却是茫然。
猎人用诱哄的语气向小兽招手:“有些事,陆北永远不可能告诉你,就这样被欺瞒,悯悯你甘心吗?”
一直以来,顾悯心中都有一个疑惑,一个关于自己关于陆家的疑惑。这一刻,她有种感觉,自己好像正穿过迷雾,不用多久就能触及到真相了。
“星游哥哥,我要回去了,一会陆北该着急了。”女孩垂下眼和林星游擦肩而过,在略过青年身旁时,她轻声说:“年后我会去给星游哥哥拜年的,希望星游哥哥不要嫌我叨扰。”
“不会的,随时欢迎。”林星游嘴角上扬,心满意足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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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新年,今年陆家的年夜饭非常热闹。
两个月前陆士榘正式退休,今年这位老人终于可以在自己家里吃一顿年夜饭。坐在桌上的还有林秘书,他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和陆士榘在部队过年,今年老首长退休,却没有忘记邀请他来陆家过年。
饭后,顾悯和陆北来到院子放烟花。陆北点燃了一把仙女棒递给顾悯,烟花的光映照在顾悯脸上,陆北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仙女棒燃尽了,顾悯把手里烟花的残骸扔到脚下。她顺着陆北的视线看回去,问他:“怎么一直看我?”
“顾悯,你最近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悯嘴角似乎有讥笑,院子里灯影模糊,陆北疑心是自己看错了,顾悯怎么会露出这样嘲讽的表情?
顾悯收回嘴角,她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问了出来:“陆北,你呢,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北神情也冷了下来:“我能瞒你什么,该让你知道的,我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
顾悯懂了,有些事,陆北不认为自己应该知道。
院子中间,佣人点燃了一箱烟花,五颜六色的花朵接连绽放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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