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香苑里,柳氏啪的一声将手上茶盏摔在地上破口大骂:“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那姜昕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骂你!一个嫁出去的寡妇和一个没爹的贱种,她也有脸这么跟你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姜文广看着气得浑身发抖满脸通红的柳氏冷淡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祖父祖母偏心她们娘俩,一回家就把那丫头抬成嫡出小姐,论身份,她是比我金贵。况且我是庶出这点只要您一日不是父亲的平妻,就永远无法改变事实,您生气又能如何?”

柳氏本就在气头上,现在被姜文广这么一埋怨,反倒来了脾气,“怎么,你现在是在怪娘身世不好,没能给你一个嫡出少爷的身份吗?”

姜文广不说话,算是默认,毕竟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加上这些年母亲同爹提了那么多次都没结果,这不是她没本事是什么,若她有手段,他又怎会在家里受这种窝囊气。

柳氏看着亲身儿子那疏离的模样,心里又恼又恨。

“是,娘是出身不好,没能给你一个好的身份,但我也不会由着那贱种这般羞辱你!”说着,起身就朝外走。

姜文广连忙拉住,“您要去哪?”

“当然是去找你祖母评评理!你是庶出没错,但再怎么庶出,这家里的规矩还有没有了?有做妹妹的这么折辱哥哥的?”

“祖母不会怪她的!您别白费心机了!”

“蠢货!你以为我会拿这事儿和你祖母说?”

“那……娘的意思是?”

“呵,女儿家家在外醉得不省人事,她的家规,该好好学学了。娘虽动不了她,但让她吃点苦头,还是做得到的。”

说罢,拂袖离去。

老太太这会儿刚吃完早饭正在院里修剪盆栽,早晨的日头不大,小池塘边风又清爽,树荫下纳凉,正是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柳氏快步走来,待老妈子禀报过后,沉了口气收敛情绪上前,恭敬地请安。

“母亲。”

老太太握着剪刀,正不知从何处下手好,头也没回嗯一声,继续忙活。

柳氏瞧了瞧,指着一处大的枝芽说:“母亲将这处剪掉吧,媳妇刚过来时远看像颗灵芝,独独这处坏了美感。”

“是吗。”老太太退后两步,仔细一瞧,还真是,展颜笑开,“不错,的确该剪此处,先前因这根枝芽长得好,我一直没舍得,现在看来,倒是画蛇添足了。”

柳氏笑,“母亲眼光向来很好,是这根芽长错了。”

“哈哈哈,你倒会说话。”老太太被哄得开心,放下剪刀邀她进花亭落座,“今日怎想着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柳氏摇头,“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几日没来给母亲请安,怕坏了礼数。虽然母亲心疼我们,怕日头大了晒着,但媳妇心里挂念,不来心里总放心不下。”

“嗯,你素来规矩,有这个孝心,我很开心。不过这几日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还是少来吧,免得中暑了,身子难受。”

“媳妇不碍事。”

“对了,昨儿文广同文岳他们出去玩,回来可有同你说什么?我听说守备家千金和州同家小姐都有去,他可有心仪的?”

孩子们回来得晚,听说还喝了酒,因此老太太到现在还没收到昨日的消息。

正巧柳氏来了,就先问了一句。

这不问还好,一问,柳氏就叹气,噙着泪半天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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