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怕！
又哭又笑的好不容易把情绪收了起来，张嘉欣在何韬苏的脖子和脸上把自己的脸蹭了蹭。
“我好了，”鼻音有点重
何韬苏决定不惯这个毛病，拍了她屁股一巴掌：“你笑就笑，哭就哭，又笑又哭的，让我很费解。”
张嘉欣：“神经质也是女人的特性！给我忍着！”
何韬苏乖乖的坐好，特别委屈的说：“噢”
张嘉欣忽然突发奇想：“如果我和霜霜的名头都放在你身上的话，你现在应该也挺传奇了吧？”
何韬苏不解：“是吧。”
“那你要是有这么大名头的话，第一件事是想干什么？”
何韬苏沉思，左思右想，犹豫的说：“我想和董小姐合个影，顺便请她签个名。”
“正经点！”
“很正经啊！”何韬苏说，“这个社会男人还是要比女人在潜规则层面更占据优势，不管做什么，男人都比女人更成功，所以你要说国内现在我最佩服谁，董小姐是第一个。”
“第二个呢？”张嘉欣问，“不准说老干妈！”
“第二个嘛曹德旺先生吧。”
“为什么第二个不是互联网圈子里的？”
“因为大家做的事情都那样而已啦，而且，”何韬苏犹豫了一下：“谁都不比谁高尚，何必呢？”
“不至于吧？有些人名气不是特别好吗？很多人都崇拜呢。”
“呵呵，姐姐，你给我说这个，就好比说旧社会的包身工崇拜工头一样，你去了解下包身工，再看看现在这些崇拜他们的人，过的日子都差不多。”
“我还有点良知，技术改变的不止是生活，还有脑子啊。”
何韬苏不屑地笑：“我为什么不让员工多加班，加班的话工资给够，给管理层解决房子的首付，下班时间除了小孙绝对不和其他人联系，不是公司要爆炸，周末绝对不让普通职工来上班，还不是为了保留自己的一份做人的良知？”
张嘉欣愣愣的看着何韬苏。
“确实我们钱赚的没有他们多，但是我敢说这里的每一毛钱我们都赚的干干净净！八小时以外的时间，他们有自己的私生活，有自己的世界！”
何韬苏对自己的同行不是很感冒：“今年是赚20亿还是30亿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但是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天差地别！”
“我不让员工给我卖命，我要他们的命干什么？员工多拿点钱正常休息了我们就得破产吗？”
“但是他们呢？现在可以说我给你给够钱，你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周末加班过节加班结婚也要加班，给公司卖命，但是拿到的这些钱真的够买命的吗？
我给基层程序员一个月两万块钱，他加班一个月累了睡办公室、醒了给我干活、饿了随便吃两口，半年后他拿到了12万，12万够看病吗？”
“连相信自己、给自己创造价值的人的命都要，这还算人吗？”
张嘉欣看着何韬苏：“现在不是主流的观念就是崇拜他们吗？”
“我要是闲得无聊，每年拿出十几个亿来找全国的传媒公司来宣传我们公司，你在所有的媒体、社交、视线所及的地方，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关于我们公司的讨论，你猜到时候我会获得多少头衔？”
“会有多少人视我为精神导师、人生目标？”
张嘉欣说：“我们看到的、听到的还有自以为想到的，都是别人包装过的东西，别人想让我们这么想，然后我们就，这么想，并且这么认为？”
何韬苏：“对啊！”
“我们在魔都见面我骂你，让你滚的那天，我事后去了福旦瞎逛，随机钻进了一间教室，遇到了一个老师。”
“上的哲学课，老师很有意思，有思想、有责任、有见地，后面接触过几次，王教授一直在担心技术对人的异化，异化并不能从思想的角度来解决。”
“而这种异化，就是我的这些同行们弄出来的啊。”
何韬苏摇头：“他们不这么做其实也没关系，对自己的生活还有事业根本没影响，但是就这么一个可做可不做的事情他们偏偏这么做了，就让我很恶心。”
“就像一个人，把相信他的人敲骨吸髓榨成渣，然后一把扔掉，然后后面排队等着接受这个待遇的人还在纷纷为他叫好！”
“以前都说吃人，被吃掉的人好歹还能留下一具残破的尸体让人可以物伤其类，但是落到这些同行手里，你连留下具尸体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尸体对他们来说都有价值，会被他们榨干净！”
张嘉欣看着他：“那，我岂不也是这样？”
何韬苏好笑的看着她：“亲爱的，我们是在做事之前给自己划下了一个底线，越线的事情我们不做，所以我们是人。”
“是人就有人的约束，所以我们注定成不了首富、当不了领军人物、过不上万众瞩目、被人竞相崇拜的生活。”
何韬苏对她说：“所以我选择回到家庭，有你、霜霜，以及我们未来的孩子，养育好孩子，让他不要被外面的世界蛊惑，过好自己的生活，并且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陪你们到我停止呼吸或者你们有了新的选择决定离开我的那一天，这就是我的选择。”
张嘉欣咬着嘴唇看着他：“王八蛋，明明前面说的很煽情！后面非要来破坏情绪！”
何韬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对她说：“我要不破坏一下情绪，小何就要被你压碎了！”
张嘉欣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一直顶着一个地方，而且因为感觉比较奇怪，刚才还不经意的往前膝顶了两下，比较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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