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已经哭成了一团泪人。
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趴在他的身上蠕动如蛆,他行事太过忘我,丝毫不觉杀机已至。
“好大一颗头,你猜这玩意值几个钱?”
司命的剑刃直指他的后背,那人浑身一哆嗦,讶然回过头,越兰亭兜头便给他下了个禁言咒。
她居高临下,笑吟吟将司命横在他的脖子上,一脸德高望重,厚德载物,言罢还朝那少女眨了眨眼,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王储呢?”
那人被她下了禁言咒又受了惊吓,一时软了半边身子,叽叽歪歪动弹不得。越兰亭将他的脖子划开了一个口,扬了扬下巴,道:“想来你也不知道。算了,滚吧。”
言罢她竟当真收了剑。
那人一时吃不准此人究竟是合欢殿守卫或是哪部贵族派来的人,他犹豫片刻,怂兮兮找了块帘子裹着下身,一瘸一拐往门边走。
越兰亭笑吟吟看着他走到门边,袖中寒光一闪,出手如电,三根琴弦当胸穿过,直将人格杀当场!
她今日烦得很,此人恰好撞到了她的霉头上。
白花花的一团烂肉倒在了血泊之中,少女失声尖叫,叫声卡在嗓子里出不来。
越兰亭方才先声夺人,先给她设了个禁言咒。她小心翼翼凑到少女的跟前,奈何少女早被吓破了胆,一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四手四脚地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团粽子。
越兰亭叹了口气,行至门边,睨着那人的尸身,又以脚尖点了点他背上的血口子。
当此时,一道妖气冲天而起,越兰亭心下一沉,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忘了什么事。
她一时手快诛了个妖怪,一时激愤而又脑热,竟然忘了这九部大妖死的时候自有一股妖气冲天。
妖气穿云而去,盘旋于竹院上空经久不散。
一队守卫穿浮桥而来,越兰亭把着少女的肩猛摇,道:“我是来救你啊喂小祖宗。你可知道出去的路还有哪条?”
那少女早被她吓得魂飞魄散,半句话都说不清。倒是方才聚在竹屋边的两三姑娘去而复返,见了门边尸体,虽也被吓得心头猛突,好歹也未曾如她这般失态。
“竹院后有一片湖,再往后有一个小瀑布。瀑布下是个水帘洞,洞里有一条直通外界的隧道。我们便是从那里被送过来的。”
说话之人正是阿鸢。
她去而复返,此时佯装镇定,手忙脚乱扶起那失声尖叫的少女对越兰亭道:“你现在快些走,趁他们还没搜过来。”
越兰亭见她仿佛丝毫不识得自己,摸了摸脸,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她此时已幻去了玉兰花精的脸。
越兰亭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屋外越聚越多的胴女,道:“同我一起,我可以带你们出去。信我。”
阿鸢摇了摇头,一手扶着姑娘,一手将越兰亭往门外推,道:“我们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倒是你,你并非合欢殿的人,倘若被他们抓去,那些人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越兰亭摇了摇头,颇为自己的一时莽撞而万般懊悔。正当阿鸢连拖带拽将她往后山上推的时候,越兰亭回过头,道:“阿鸢姐姐,倘若你不愿意,不要勉强自己。”
阿鸢闻言大惊失色。
“你是……!”
“那边!别让人跑了!”
身着银甲的守卫将竹院围了个严严实实,两侧浮桥上各站了一队十二人的亲卫。
越兰亭深深看了阿鸢一眼,摇了摇头,掉头往山坡上狂奔而去。
那两队守卫不料她竟不走来时路,一时也不得不跟着她往山坡上跑。越兰亭侧身躲过几簇流矢,一时激愤,袖中风雷隐隐。
当她就地一滚,陡然调转枪头,山坡上的守卫愣了愣,眼睁睁看着她不知何时拿了一柄朴素的木弓。
三枚冰箭凝在指尖蓄势待发。当首一人大喝一声“贼人休走”,冰箭脱手,三枚寒铁却不朝着山坡上的守卫,反朝着莲花池前的竹屋而去。冰箭如虹,一一将竹屋的屋顶贯穿了三个大洞,越来越多的胴女跑了出来,越兰亭长袖一挥,大喝道:“你们弄丢了胴女,罪不可恕!”
守卫被她这一嗓子吼得愣了愣,一时不知这人在卖什么药。正当几人发懵之时,方才射落了竹屋的冰箭上燃起了幽蓝色的火。
火光越燃越大,眼看就要将三间竹屋吞没进去,守卫恍然大悟,进退两难,一时真不知该继续抓人或是反身营救王室的财产。
“看你还跑!”
侍卫首领偏不顾这调虎离山之计,挥舞着大手令众守卫一拥而上。越兰亭冷笑一声,长袖翻卷,双手合十,却见竹屋下的一汪浅浅莲池上结了一层雪白的冰。浮冰碎裂之声太过细碎,裹在火舌之中并未引起守卫的注意,浮冰层层断裂之处,一道冰锥直冲云霄,如笋一般窜行了万丈之高!
那冰锥的一头化作了龙,冰龙大张其口,吞天彻底般朝山坡上一群守卫扑来。守卫不料这行刺之人竟有这般修为,一一慌作一团,谁也不敢贸然与那冰龙相抗衡。
冰龙坠地后碎成无数冰渣,滚滚碎冰如山崩一样顺着山坡往下滚,越兰亭眼见幻术既成,也不顾一地惨叫之声,掉头就走。
待她果真在山坡后头寻得了阿鸢口中的那一片清湖,越兰亭屏息凝神,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清凉的湖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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