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时,他也不甚在意。做为大哥,为兄弟们做点事、背个黑锅啥地,不算事儿。但耐不住界寂寞,但凡有点谣言,便被东传西传地传得失了本色。
这枢星君在加完班儿、连晚膳还未来得及吃、只不过在府中散散步、缓解缓解僵直的脊背时,听到三几个仙侍围在桂花树下的那个石墩子边上讲据是从别处听来的关于他的故事。
他过去时正讲到堂堂北斗七宿之首贪狼星君枢为了誊写卷书册竟打翻了三个珍贵砚台、浪费了十几卷简册还有数不清的帛绢,那仙侍正得嘴角直冒白沫儿,临了还颇是惋惜地加了句,“唉,长久地任由星君如此浪费下去,怕是我北斗府都保不住了。真要沦落到靠人施舍度日的程度,岂不贻笑大方。我看,不如以后再有这类誉写之类的活计,便由你我兄弟担了吧,也好保全星君清誉。”
枢纵是再好性子,听到这些也是忍不住地气冲百汇、虎目生烟。胸膛里面堂堂作响,那是他无边的愤怒在敲鼓。
甩了袖子气哼哼地敲响府中那数万年来从未响过的洪钟。此钟专为提醒众星君当值而设,每到换值时,便由司时的仙侍敲响此钟。自从老大把所有的活计都揽了以后,便再没人敲了,反正敲不敲也多是老大去当值,还敲他干啥呀,怪扰民地。
彼时,划拳划得正掀起新高潮的六大星君乍闻钟声,立马惊得一身冷汗,将那一身酒气即刻驱散,趿拉着鞋便往庭院赶去。
不知死的老三跑得最快,中途掉了一只鞋,也不穿了,以手拾起来便率先来到阶前站定,强行稳住身形,喷着满口酒气,有些不满地抱怨,“大哥,深更半夜地你敲钟干啥呀,把兄弟们吓得半死,有啥事儿明再呗。”
本就一肚子闷气的枢听了此话更觉火气上涌,什么玩意儿?你大哥我没早没晚地辛苦劳碌就算了,你们各自潇洒不领情也算了,可你们一脸愤懑是为啥?是不是把你们宠得太过了,不知道自已是老几、不知道这北斗府谁做主了吧?
他抽鼻子闻了闻,是他的梨花酿。那是他亲酿了用来中秋团圆之夜共饮的,却不想被这群悍匪挖出来偷偷饮了。他白日里刚刚去看过,埋此佳酿的云土一如当初,未想到是他们给伪装过聊。
“即日起,众位各司其职,按时当值,如有贻误怠慢者,规处置。”枢扫了一圈阶下那几个醉眼朦胧、一脸不可置信的星君,看到他们倍受打击的绝望模样,心里无比解气。
该让你们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你们卖了乖还出去的瑟,尤其是那一只鞋在脚上一只鞋在手里的禄存,越看越气不打一处来,数他的瑟得欢,一上窜下跳、就差把北斗府给拆了,“还有,明日起,司钟一事交于禄存和摇光负责,请务必尽忠职守。”
然后,那一夜,枢星君在窗下六只狼的惨痛嚎叫中睡得无比香甜。
摆脱了身上重负的枢每做完了自已的事儿,有了闲暇,便也会四处逛逛。长久地闷在府里处理公事,怕是要将这界的囫囵模样都给忘了,岂不让人笑话。
于是,那一日午后,他便信步来到了银河边上。多年的职业生涯,他都忙得昏黑地,日初到日落,没有个闲暇,他早已养成了不睡午觉的习惯。
而这银河,素来为界仙子仙侍们谈情爱的理想场所,便是那些上仙上神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来银河的隐匿之处约上一约。而界的大好姻缘,多是成就于此。故而,这里平时总是人来人往的不着消停,也只有这众仙午后的休闲时光,这里才能得片刻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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