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媒体们会永远记住2014年的最后一天。
寒风中他们蹲守着游轮归来,一群人蔫吧蔫吧的凑在一起撰写着年末活动的通稿,突然间,小范围内爆发了一阵惊呼,渐渐的,范围扩大到了整个渡口。
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记者们重新振作起来,有的甚至开启了摄像机做起了现场视频。
“观众朋友们好,刚刚我们收到消息……”
7小时后的清晨,巡逻的警车绕过汉江渡口,都敏俊站在江边塑胶跑道上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良久,他将卫衣的帽子拉过头顶,平静地转身离开。
江面的薄雾正涌向岸边。
7小时10分钟前,漆黑的夜色仿佛可以吞噬一切腌臜。甲板上的各路名流华服精致,推杯换盏,彼此秘而不宣地进行着资源的置换。
都敏俊坐在书桌前望着时钟,直到钢笔笔头干涩,记录本上也没有留下一个字。
他烦闷地闭了闭眼,换上了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
船体微微晃悠着,他不适应地扶住围栏,耳边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
“烟花要陪喜欢的人看才是美好的事呀。”
他从船舱探出头正欲上前,却看到了她大力对着另一位男人挥手的背影。
辉京……哥?
都敏俊皱起眉,想要刻意忽略心头的不适。
下一秒,世美背后那个冷酷的男人将酒杯中的液体倾倒入江水中。
都敏俊凝神听着,眉头越锁越紧。
世美呢?都敏俊抬起头,那个娇俏的身影已经不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了。他心下莫名的担心,一瞬穿过了整个大厅出现在船头的人群中。
人们笑着开始倒数。
一阵大浪打来,女人们手中的酒杯倾侧,液体飞溅,却凝滞在半空中;男人们身体前倾失去平衡,即将摔倒的身躯也被定格在了眨眼之间。
都敏俊望着二楼紧闭双眼后仰的美貌女人,毫无意识地轻舒一口气。
他一把托起她,站在监控死角里。
宋时真堪堪勾住他的脖颈,眼神迷离而魅惑:“初雪了啊。”
疏小的白色落在她的鼻尖,都敏俊愣神。
四百年前的落雪之日,徐宜花也是这样伸手接住了一片冰凉,然后笑着说:“听说初雪时说谎都会被原谅的呢。”
地球人需要纪念日的存在,所以落雪时关于地球的最初记忆便成了他每一年唯一值得回味的日子。
都敏俊望着幽暗的夜空,浑然不觉自己将故事对着醉倒的人简单说出了口。
宋时真赌气般捏住他的下巴,不满他的出神:“那就祝你生日快乐。”在每年初雪的日子里吧。
她复又歪着头想了想,四百年的光阴呢,这么长这么长……于是又有些低落,声音都细不可闻:“虽然你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忽明忽暗的光线撒在他俊美的面庞,宋时真听见了低沉、难得温柔的磁性嗓音落在头顶——
“不是的。从你这里是第一次听到。”
宋时真晕晕乎乎。
知足了知足了,死就死了吧。
也许系统是送她来和都敏俊过快乐日子的呢。她捂住嘴偷偷笑起来,粉粉的脸蛋像晕染开来的云霞。
都敏俊望着漫天的烟花,心底难得柔软。
无数的时间从他身边流逝。却从没有一刻时间停留在他身上。
他花费大量时间研究那些对人类毫无必要存在的感情,如今看来全都化成了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
“嫉妒是人类感情当中属于最低等的、笨拙幼稚的感情。因为这是对方的爱意有可能会向着他人的恐怖而产生的感情,与愤怒差不多性质的这种感情……
“我们通常称之为退化。就算长大成人,自尊感弱的人爱上别人,就会经历这种退化过程。怕对方被某人夺走,做出笨拙的行为与言辞,以此表达嫉妒的感情。”
他不屑嫉妒,却在看到她欣喜地奔向另一个男人时愤怒地捏坏了钢制船舷扶手,却在她消失不见后紧张而不计后果地寻觅……
如果这是退化,他相信自己已经退化成了人类。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勾起野火,一派燎原之势。都敏俊皱眉,觉得自己快疯了。
下一秒,场景转变,他轻轻将她勾人的身躯放在了船舱内柔软的床垫上。他正欲起身,脖子却被纤细的胳膊用力地搂紧了,惯性作用下他俯身正对上了她的睡颜。
白瓷一样的肌肤恍若染上胭脂,纤莹的睫毛根根分明,随着呼吸轻颤着。
都敏俊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试图拿开她交叠的胳膊,却发现她搂得更紧了。
温热的鼻息仿佛猫咪的胡须一样挠拨着他的唇。
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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