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大夫见着这情景,怎能不明白也许发生了什么?

“这水里加了益母草,那是活血化瘀的,孕妇最是忌讳。”

无论东头张家内里再如何,他身为大夫,都要首先为病人考虑。

又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就去东头找他,老李大夫收下张根生给的铜板归家去了。

东屋老三的屋子自老李大夫走后就静悄悄的。

张俊三抱着已经睡熟的刘氏一言不发,但从后背那耸动劲儿都能看出张俊三心里的愤怒。

张根生抽着旱烟不停地吧咂吧咂,呛的整个屋里全是烟味儿。

张俊七依然抱着张俊梅,就怕一松开,张俊三和张根生对张俊梅做出什么事儿。

老李大夫的话,是人就听懂了,更别提,刘氏还要在张俊三跟前再表现的多委屈。

张根生盼子嗣最心切,不然不会因为刘氏先前几句挑拨的话就要赶走张俊梅。

虽然都知道刘氏只因为张俊梅的水出事的,但张俊梅绝不会害刘氏,一定是有人要刘氏孩子的命。

看着这几人那凶神恶煞的样,张俊祈知道多说无益。但张俊梅是清白的。

“三哥。咱姐不会害三嫂的。”

为了张俊梅,张俊七第一次称呼刘氏为三嫂,只是不想在这关头被耳根子软的张俊三说不敬嫂子。

“小弟啊,你别说了,我相信姐不会害她的弟妹。”

张俊三仍旧一动不动抱着刘氏,然而这话,是人都听得出来只是托词。

而且,张俊三肯定是真的信了,不然不会这样的反应。

好像心灰意冷!

张俊七心里冷笑,张俊三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自己狭隘的心去想张俊梅。

看来,他是真的忘记了张俊梅是他的亲姐姐。

从小到大,排行第三的张俊梅既要承受老二的时不时欺凌,还要照顾底下三个弟弟。

对张俊三更是照顾有佳,直到张俊三长大娶妻生子。

不惜让婆家人厌恶,张俊梅从未有过任何私心。

看来,那一腔爱意,终究还是付诸流水了。

“三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只问你一句话。”

“问吧,三哥听着呢。问完就赶紧回去睡觉,你嫂子要休息。”

张俊七:“……”

好好,问完她就走,她还真不稀罕在这屋里再多待一秒。

“三哥,若姐是想要害刘氏,就不会亲自给她端水喝了。你觉得,姐有那么笨吗?还是说,姐这样做就不怕爹把她赶出去?”

“我说完了!”

“你!”

张俊三这回倒是听出来了,这小弟感情拐弯抹角地在说他笨呢!

“我没怀疑咱姐,你想多了。”

张俊梅受尽了张俊三的冷暖,已是不想再多待。

送张俊梅回卧室时,张蔓菁还在熟睡。蜡烛的微光下,张蔓菁睡颜安然,好像一点未被刘氏之事影响。

隐隐地,张俊七还闻到了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但看屋子里摆设简单,整齐有序。

张俊梅又心力交瘁,连衣服也不想脱就进了被窝,张俊七也没有多问,径自回了自己的新屋子。

拿出一条新的背面绣石榴的被子,张俊七抱着给张俊三送过去。

“这是咱姐辛辛苦苦给三嫂绣的石榴被子,寓意多子多孙。三哥,你自己看着办吧!”

见张根生还在吧咂吧咂地抽烟,张俊七实在看不过去,“爹,三嫂怀孕不能闻烟味儿,对孩子发育不好。”

怕张根生脾气又上来,张俊七又道:“俺姐给您锈了竹子被面的新被子,寓意刚直不阿,坚韧不拔。我等会儿就给您送过去。”

张根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马屁拍的立刻将旱烟里被烧软的烟叶子全都打在地上。

临出门还颇不耐烦地给了张俊七一个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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