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梦楼，东西往地上一摆，张俊七撒开了嗓子就开始吆喝。
“卖蛇油膏勒，卖蛇油膏！美容养颜，保您年轻五六岁！”
“大家瞧一瞧，看一看。祖传的蛇油膏勒！”
春梦楼总共四层。一楼可吃茶喝酒，二楼包间，三楼雅间，四楼豪华间。
那年过三十的春梦姑娘就住在二楼。
春梦楼已经开了二十年，原不叫春梦楼，算是老牌的红楼馆。
原先的老鸨年老色衰，十年前将这座楼抵给了当时还是头牌的春梦。
春梦接下来后，春梦楼在她的主意下，区别于普通的窑子红楼。
春梦楼的姑娘们只卖艺不卖身，吸引了大批商贾衙门里的人。又有刘大善人时常光顾，名声自然在同行里领头。所以生意倒是还过的去。
只春梦这张脸，却是越来越没法儿看了。
每日照着镜子，皱纹不经意就爬上了脸，每日都在感叹韶华易逝。
猛地听到有人在楼下喊什么“年轻五六岁”，春梦当即就动心了。
“柳儿，快快，来给妈妈我更衣。”
名叫柳儿的十来岁小丫头，慌慌张张地给自家老板穿好衣服。
外头罩上先前刘员外刚送过来的狐狸皮大披风。
怀里抱着一个暖汤婆子，春梦急急忙忙地从二楼跑到了大堂。
“老板，您慢着点！”
柳儿平时腿脚最快，这会儿也追不上自家老板了。
张俊七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还在扯着嗓子吆喝着。
“蛇油膏嘞，包您年轻五六岁！”
眼瞅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的大姐从楼里走出来，张俊七依旧不停。
春梦瞅着这愣头小子不要命地叫卖，一头炸了毛的头发各有各的想法。
看着不像靠谱的。
“小子，就是你在卖蛇油膏？”
张俊七一听就知道有门，虽然这姐姐长的妩媚妖娆，身段也是火辣不已。但是皮肤却有点不符年龄的松弛，眼角的皱纹更是显眼。
她几乎是套近乎道：“姐姐，就是我。”
“长的难看，小嘴倒是好听！”
张俊七心里一噎，敢怒不敢言，干脆把自己又压低了几分，“瞧姐姐您说的，长的丑没事儿，卖的东西好用就成。”
“呵！倒是识趣儿！”
“你给姐姐说说，你卖的是什么？”
终于等到这一刻的张俊七有些激动，她顺手切下一块蛇油膏，手贴在自己脸上一分钟。
拿下来时，脸上泛着光的蛇油膏已充分溶解。
“姐姐，您看！这蛇油膏看着硬，实际上溶解的极快。只需要洗脸后融在脸上就可以。待一柱香后再以清水净面。重在坚持，一定要每天都用才能有效果！”
春梦眼睁睁看着一块硬邦邦的白色小石块儿被这小子就那么融在了脸上。
跟变戏法似的。
“果然不一般！小子，先给姐姐来一块。赶明儿效果好了，你的蛇油膏姐姐包了！”
“真的吗？”
这下张俊七有点不敢相信了。
“先给切个两斤，对了，你的蛇油膏怎么卖的？”
还在震惊中无法回来的张俊七，“小子的蛇油膏论块儿卖，一小块，五十文！”
不敢将价定太高，毕竟只比铜子儿大了那么一圈。也不敢定价太低。
一是四哥好不容易抓的蛇，二是神水的付出，三是昨天张俏云为这蛇油膏差点毁了容。
她得这么卖！
谁知道，这姐姐想也不想就扔给张俊七两个银锭子：“给你二两银子，你这一大块都给了姐姐，如何？”
二两银子，四十块！
张俊七看看自己那一大块蛇油膏。
不到四十块呢！
“自然是，太好了！”
“谢谢姐姐！”
“先别急着谢呢！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点张俊七绝对敢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您坚持用着，保管七天内就有效果。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您把小子给卖了！”
春梦这次真被逗笑了，“你小子，说话这么中听。这可是你说的，出了问题，就把你给卖了。”
“嗯嗯！”
二两银子到手，开张顺利！
张俊七穿越人流，屁颠屁颠地往河城酒楼跑着，老大一家的身影就那么错身而过。
张俊七猛地停下，转头落下三五步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
卖了两次连翘了，也只是听老大嘴上说。
这次她一定要亲自看看老大一家，是怎么把这普通的连翘卖出这么高的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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