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短短五年,女儿竟挣下了他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家业。
他是有钱的,所以面对家人的贫穷,他几次忍不住想要拿钱出来,可女儿当初说的那些话,他不能也无法忘记。
张家人,是恶魔,是会吃人的恶魔。连他都吃的,不顾血缘的恶魔。
所以他放弃了,他不能再心软。也不希望儿子放松警惕。
可真能对家人毫无感情吗?不,真正面对家人,他还是不忍。
尤其是爹,那是生他养他的人啊!
如果一家人能一直和和美美的,该多好啊,可是回不去了……
秋风渐寒,透过门缝吹进柴房里,捂热的被窝总能被凉意灌满。
从窗户往外看去,天上星星点点,罗织有序,像是一个残破的棋局,等着人去破局而出。
柴房比起堂屋,冷了不是一星半点。
虽已经过简单的补洞查缺,柴房还不算太糟糕。
关键这炕常年没人住,又不保温,比一般的炕更多了分彻骨的寒意。
张俊梅在一旁絮叨着早知这炕不保温也该早些用泥呼一下。
张俊七却似乎像是没感觉到。
她在算,在心里给老大一家算账。
大户人家的下人,粗使丫鬟婆子一月月银三百文到五百文不等,二等丫鬟最少八百文,一等丫鬟更是一月一两银子。
像于氏这样的,若是十几年前毫无根基还有可能是粗使婆子。
但看于氏双手白如葱段儿,仅此于什么也不干的郑氏。
容光满面,皮肤光滑。
像极了现代古装剧里的陪嫁娘子。
派头有,底气略不足而已。
这样看来,最不济也该是个贴身伺候的年轻婆子。
张蔓晶和张明磊更是像主子,不像伺候人的。
即便是伺候人的,也绝对是一月一两银子的那种。
否则根本不无法解释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
先不说于氏和张俊大的月银,单说张蔓晶的。
从八岁开始伺候人,到十三岁。这就是五年。
以张蔓晶的姿色,绝对不会是粗使丫鬟。
假设十岁以前是二等丫鬟,学习一年晋升为一等。
加上年节上面的赏赐,一年最少十两银子。
三年就算三十两。十岁后升为一等,一年最少十二两,三年就是三十六两。不升一等丫鬟,三十两那也不是小数目。
下人能花多少?张俊七已经将花费扣去了。
又兼张俊大说他们主家连通信都不让,平时外出花费的几率更是极小。
光张蔓晶一个人挣得就有六七十两。这还只是正常情况下的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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