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当即就炸了,“他什么意思啊?我爸哪儿对不起他了?是我爸对他不好?还是我对郭晋恺不好?!”
靳南侧头道:“先把车靠边停下。”
岑青禾也知道自己太过激动,车上还有靳南呢。
待到靠边停下之后,商绍城劝她,“你冷静,郭树新的身家我找人估算了,也就千八百万,他会倾全部身家给你爸送礼?关键送完礼还不说,像是预先埋好了雷,就等着有人上你家去挖雷。”
岑青禾冷静下来,蹙眉接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郭树新埋雷,郭树新不过是个倒手的?”
商绍城嗯了一声:“现在郭树新故意藏起来不露面,就证明他已经知道这件事儿,怕咱们找他。”
岑青禾一想起岑家对郭家,再次气不打一处来,“做人怎么能这样呢?我们不求他感激感谢,但他也不能跟别人合起伙来坑我爸吧?别人到底许了他多大的好处?让他连救命的老战友都坑!”
商绍城比岑青禾冷静,在打这个电话之前,他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并且理智的分析过。
他说:“我开始也像你这么想过,觉得郭树新很可能跟别人合伙坑你爸,但我叫人去查他从去年七月份,也就是郭晋恺在夜城工作开始,到现在小一年了,就前半年而言,他几乎从来没出过省,谈得几笔不错的买卖也都是在本市,无任何资产转移,也没有其他异样,你之前不还跟我说,郭晋恺调到海城去上班,郭树新还亲自去你们家一趟,带了那么多东西,特别感谢。”
岑青禾纳闷的接了句:“是啊。”
商绍城继续往下说:“我不信郭树新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强,在明知道要害你爸的情况下,还能跑到你家里去表示感谢,关键他也给你寄了好多吃的喝的,你都觉得,这不是贵不贵重的问题,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
岑青禾想起来,之前郭树新给她寄了很多野生的干蘑菇,一看就是自己家里面摘过又晒的,洗得干干净净,她当时还跟商绍城说,郭叔叔有心了。
“你是说……郭树新起初不知道花盆里面有黄金?”岑青禾努力运转着发僵的脑子,不让愤怒压制理智。
商绍城说:“最起码我是这么觉着的,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坦荡。”
岑青禾问:“那他为什么现在又躲起来?“
商绍城说:“如果我猜得没错,八成是幕后的人最近才联系郭树新,告诉他,当初他送的那盆花里面,埋着足够判他刑的金条,让他最好躲起来,不然连他带你爸,一个都跑不掉。能一出手就拿得出几十斤黄金的人,不会连个郭树新都吓唬不了。”
经商绍城这么一分析,岑青禾已经不知道该不该怪郭树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恨极了那个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到底是谁,费尽周折也要让她家破人亡?
“那我们现在找到郭树新,就能找到幕后设局的人吗?”
商绍城的回答让岑青禾心凉,他说:“知道郭树新为什么明知连累了你爸,也不敢露头吗?因为他心知肚明,就算他站出来替你爸说话,说这金条不是他送的,你爸也从来都不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但背后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你觉得那人会面对面跟郭树新谈吗?对方只会竭尽所能的恐吓郭树新,如果他出来了,顶多是给你爸当个垫背的。”
夫妻之间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朋友?这会儿郭树新就是为了自保,也断不会现身。
岑青禾忽然觉得很是绝望,就算有商绍城和靳南在,就算洞悉了对方所有的阴谋,但又有什么办法?
这个局是早就设好的,天罗地网,人赃并获。
岑青禾一直以为经历的多了,她就可以足够坚强,但坚强是因为咬牙挺住,还能有一线生机,可现在呢?
坐在车里,一个没忍住,她忽然泪涌眼眶。
商绍城摸不到也碰不着,只能动嘴哄着。他之前的话靳南也都听见,从车里拿了纸巾递给岑青禾,靳南道:“你先别哭,总能想到办法,但凡是有人设的局,就绝对不会隐藏的滴水不漏,比如,是谁向省里举报的?”
靳南话音落下,岑青禾像是寻到了一丝生机,眼眶含泪望着他。
靳南回以肯定的目光,“既然能叫得动省里的人,一定不单因为你爸身居要职,举报的人也得有点儿分量,不然省检察院不会突然派人,半夜三更直接敲掉你家花盆的,这摆明了就是奔着抓脏去的。”
商绍城道:“靳南,这边只能麻烦你去查,如果我动用家里的人脉,一定很快消息就传开了,对叔叔反而不好。”
靳南毫不迟疑的说:“知道,我下午再打个电话给我爸。”
商绍城再跟岑青禾讲话,语气就不自觉变得温柔,“你听话,有我们呢,不会让叔叔受一点儿冤枉罪的。”
她在掉眼泪,闷声嗯了一句。
“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里难受,我想去看你还不能去,你要再这样,我在这边都吃不下睡不着了。”
岑青禾止住眼泪,闷声回道:“我不哭了,你别担心我,我们随时电话联系。”
商绍城嘱咐靳南,“你照顾好她。”
靳南应声,他最亲的人越来越少,岑青禾坐在那里抹眼泪,恍惚间让他觉得是常姗坐在那里。
他怎么能让妹妹受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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