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多吧……”慢条斯理地吃下了最后一块糕点,“哪天带你去看看地府。”
又一次抬头,平地而起的狂风将兜帽吹落落,白得几乎发青的面上唯唇间与眼尾,红得刺目,随意用红绳松散束起的白发漫天乱舞,在猩红的天光下映成诡异的血色。
“呐,我说折远,”捻捻手指上的糕点碎末,“好像有人来了呢。”
折远男凤凰上君战力5000
“确实有人来了,来头还不小呢……”折远看向左前方,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子与他们一样,正往无晦之渊腹地走去。
“魔尊殷恣,药王令狐翎,久仰大名,在下折远。”尸山血海之中,他白衣未然纤尘,清俊无双的脸上,温柔的笑意完美得无懈可击,而恰是这样的完美,让人觉得舒服之余,又觉疏远。
“此来无晦之渊,特为芸芜草,想必二位来此亦然。既如此,不妨同行?”
猩红衣袍放肆张扬,随风扬摆如鲜血流淌肆虐。谛徒弟温声,眉眼稍淡凶戾,心底野兽咆哮昭昭平和几分。又闻他人言语,蹙眉惹血海汹涌,澎湃贪婪。侧眸瞥人面貌,颔首示礼。
“原来是凤凰上君。”
声线略沙哑,像寡言多时的冷漠,却细察出些许罕见温和。绯衣于此刻淡化血腥杀伐气,收敛气场,倒惹身旁人草木清雅。眉眼稍含亘古不变般的倦慵,乌发愈衬肤白如雪,几近苍白冷刻。
“上君相邀,自无不可。”
冷睨察出对面情绪,浅淡讽刺氤氲眸底盈盈,倦慵垂长睫半敛眸中思绪叵测,光晕琉璃。
笑面虎。安静于心底下此定义,猩红袍角温柔拂过,或茵郁或凋零草木野芳,纤尘不染的缱绻。徒弟伴与左右,也使自个儿压抑即将出口不屑轻蔑,恶意翻涌半晌终不甘缓和。
一路缄默不语,也懒得再出口什么言语被冷讽,他不是所谓悲悯神明,若不是徒弟在身边,便早已不耐,天性暴虐,难敛脾性。
嗅得几分浅淡馨香,蹙眉去观身旁人神色,能得他如此细心相待的,独有徒弟一人。眼前温山软水,无一不妙,但心下暗警惕。只低声道。“谨慎些。”
后闻人言语,扯唇而笑,冷意淬骨。轻哼一声,也并未言语。
而后一冥焰噬魂虎猛然跳将出来,虎啸撼山,惊天动地。墨瞳微缩隐现赤金暗芒,抬腕赤色长剑转瞬即现,光晕流转。冷声言语。
黑白棋子排放零落有致,轻捻住一枚白字放入棋盘。
“如今天下局势愈乱,何解?”
轻抿茶水,只定定看向互成对局之势的棋盘,荷塘偶有锦鲤越出水面,溅出点点水花,竹影耸动,自成一格。
指指天而复指指地,摇头不语。
而后又捻起一枚棋子,一子落下,全盘已定。嘴角带笑,才回了人的话语“为何要解?”
“万事万物皆有规律,顺应便可。”
起身负手望向天,尽心而为便好。
尊上所见,他迄遵令,贯无驳辩之意。遂向来者颔首作揖,以礼待之。
“幸会。久仰凤凰上君名讳。”
师尊冷戾似剑锋,衣摆辙风,冷傲张扬,若他意欲肆意横之,为徒,受其恩惠韶光,自该挡抵寒瀟,任俗世凄厉侵袭,劣鬼厄敌缭缠,皆尽数化作暖春骀荡舒,葬身阴翳消湮。方可唤他绝代独尊,至高无上。
沿途靃靡杂错,数遭庇佑。懋感释跟随左右。缅邈处忽地现噬魂虎,幽焰灼光。皓光烁然,一剑破空。
“多谢上君。”
蛇蟒猛近,凶禽扑食。遥闻虎啸,再瞧见凤凰上君英勇之姿,挑唇莞尔,遂替己尊,出言致谢。
“师尊在此。自是不敢。”
朗声应喝,踩石凌空,探睨尊上眉眼,琉璃涟漪恍若瑶池啭喉凝滞。踏虎腾跃,身轻飘似飞叶,落至顺势处。雾瞳流眄若滂霈清澈。刹极运裛,挥袖撒淡雾,渺然散之。
缇毒夺命,终归美艳。
自打自己被那心魔所控制,已经月余过去,叶离笙早已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何人。
总爱穿墨衣的他,如今便如同一浪子疯癫一般,了无了当年那九重天之上,高高在上的秋神半分模样。发丝从墨黑逐渐化为灰色,估摸着不出些时日,便是归于净白。
不知不觉间,竟是游荡到了这魔族的地界,虽说这神魔两界没有点明面上的冲突,但是这背后的闲言碎语,又是谁可管辖得住,被心魔所控的叶离笙,早就没了神意,周身遍布着令人作呕的邪魔外气,眼神之中了无半点生色。
“神明?呵,我本就不是所谓神明,谈何控制”
入眼的竟也是一绝美少年,许是那魔界魔尊才有这般尊容吧,其他的磕磕颤颤,一点也入不了眼,看着也只嫌肮脏。
“呵?杀我?怕是你没这个本事”
此时的叶离笙早已不是那个陪伴在小十七跟前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秋神,夺了这具身体的,便是那落奇小儿。
看着那魔尊战意四起,心下一想,这魔尊也不是什么人啊,区区来此界走了一番,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有趣得紧啊……
“呵,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何来本事管我”
言毕,便从手中化处一把剑,略微震了几分,便直勾勾地朝着那魔界魔尊飞去,不过也仅是障眼法罢了,回身便变换了位置,内力化剑朝着他飞了过去,原本秋神自带的洁白内力如今染上猩红,这倒是可以确定,此时占据这副躯体的,必然不是那秋神的元神。
你做得很好。
无愧苍生,无愧于心。
庄璨目光一动,缓缓放下了环抱的双臂,朝他望去。
刚才太乱,没仔细看。男子一身干练的白衣黑裤,身型笔挺,五官冷冽,淡漠的墨色双眸里不着情感。可那一刻,庄璨却觉得他比任何一位神明都有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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