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指了两个侍卫,“你二人就跟着护她周全。”
还不等千澜道谢,他就将车帘一放,吩咐车夫赶车,马车在这时缓缓动了起来。
千澜微微躬身退后两步,目送一行人离开。
“姑娘。”直到易霜来摇她手臂,她才回过神来。
“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都临近年关了,沈大人的叔父还要来杭州?”
“我也不知,但能知道的是,我们安全了。”千澜扭头看向易霜,咧嘴又道:“你在杭州城中可还有事想做的?再过几日咱们就要北上了。”
易霜摇头,疲倦的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兄长的后事已完成,如今易霜不过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已无他求。”
千澜拍拍她肩膀,挽起她的手。
“走吧,我请你吃茶。”
……
昨夜之前,她并不觉得扶凌门可怕,但自从昨夜沈寂和她说了伍六七此行是要去干嘛的之后,她后知后觉这些亡命之徒的可怕。
同时也惊讶于沈寂为人当真是谨慎,无论何时何地,他的那份未雨绸缪都很难能可贵。
彼时易江才遇害,他便猜到知雨案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而郑殷带来的锦衣卫不足五十,又派了些人护送廖氏等人回京,留下来的人不足二十。
他们远在杭州,人生地不熟,假若遇见些什么意外,那可不像是在湖广,以沈寂的身份还能支使几个人。
于是他安排伍六七入京送信,一则伍六七鲜少露面,几乎没人认得他,没有近墨等人容易让人怀疑。二则,正好将杭州发生的事传去京城,若是他们不幸在此遇害,这里的一切能不被掩埋。
后来沈寂不仅查到了知雨案的真相,更加追查到孙亦文洗钱一事。
千澜仔细想过,倘或自己是扶凌门的掌权者,必定不会放任沈寂再这么挖下去,因为到最后,谁能知道沈寂会查到哪样的地步?而此时他们不足二十人的护卫,正给了扶凌门下手的机会。
所以扶凌门必有动作。
只是谁都没想到,聂允会忽然来到杭州,此事一但闹到了西厂那里,就不怎么好收场了,扶凌门估计也是因此才没有朝他们下手。
不知是蓄意而为,还是误打误撞。聂允的到来让这条暗流涌动的河流重新安宁下来确实不假。
但要是没有聂允,伍六七就确实是肩负着他们一行人的性命,而这差事,他也办的很靠谱。
伍六七与沈复抵达提刑按察使司时,沈寂正在和双眼瞪得血红的孙亦文对峙。
当听到近墨来报,说沈复来了。
不仅是沈寂,就连郑殷都愣了下。
“长清,既然是沈三叔来了,你便先去待客罢,我瞧这厮知道的估计都已经说了,再审下去也无济于事,扶凌门一案并非一朝一夕能查清的。”
郑殷的这番话引得孙亦文点头不止。
能看出来他孙亦文不是什么硬骨头,有些事并非他嘴硬不说,而是他当真是不知道。
审了两日了,他已知晓自己必死无疑,哪里还敢欺瞒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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