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婉跪坐一旁,再度伸手想给白鹿歌疗伤,然而还是被她给一把挥开了。

“我警告你啊,别碰我。叛徒,滚!”

“你若再不止血,真的会死的。”

“用你管啊,姐姐我又不是没死过。”

白鹿歌满头虚汗,脸色白得吓人。此时,窗外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一抹黄昏悄然流进了房中。白鹿歌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想死。

只是对常婉,如今她实在无法信任。

霍麓展眉心渐显焦虑,他道:“让她为你止血医治吧。如今我们已是此等境地,他们要杀我们无需用毒。”

“那万一她给我下蛊,下别的药呢?”

“不会有事的。”

白鹿歌满心都是不情愿,但是周身越来越冷,好像的确情况不妙。无奈,她只能对常婉翻了个白眼。

“来吧,我告诉你啊,你若是敢动什么手脚,我就掐死你。”

常婉这才沉着脸上前,替白鹿歌上药,止血。

霍麓展冷冷看着奕峦:“如你所说,是你亲手杀了佘远云和佘茗。如此算是断绝了你的后顾之忧,只是当年,你兴许也没想到佘远云还会留着木婕妤的其他信件吧。”

奕峦轻声一笑:“不错,我当时确实没有想到他还会留有那些信。数年后,我得到消息,定衡王收留了佘芒做义子。他倒是会挑去处,如此一来我反而一时不能杀了他。不过那时我便知道,定衡王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知道定衡王定会扶持泽定,再度夺回你的王位。但当年佘家并未参与营救泽定,那前不久宫宴上的刺杀,佘家的亡人名单又是何故?”

奕峦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亦觉得疑惑,当年的事佘家并未直接参与。那些人于同日同地卒,也不过是因为我对佘家赶尽杀绝罢了。当时只当定衡王是故意拿此时说事,想必是从佘芒那里得知了什么。”

“佘芒手中有那把钥匙,可想定衡王定猜测此物与你有关。做出那些名单的事,不过是为了诈你,让你露出马脚。”

“是与不是,如今也已不重要了。大业已定,白家也好,霍家也罢,乃至秦家,如今都不足以与我抗衡。就好比白谛皈吧。他不过也就是个伪善的小人罢了。当年他对酩聊见死不救,我便决意要他以死偿命。

百战侯不是一直疑问,为何我一定要让白家再无翻身之力么。其实论能力,我何尝不想保留白家?但是白谛皈却偏偏要在我登基之后,还选择拥护泽定。白家势力庞大,若不一举铲除,只怕真下后患。你若要怪,也只能怪你大哥。”

白鹿歌冷笑一声:“就凭你,也配说我大哥的不是。我看你就是魔怔了,跟你的小妹妹私通无果,又没能私奔,所以把气撒我们家的人头上。怎么着,你是觉得我们家的人姓白,特意扔个黑锅来平衡一下么?”

霍麓展皱了皱眉,看着她惨白的脸:“你别说话了。”

“可是,他骂我大哥,我忍不下这口气……”

霍麓展本想揽住白鹿歌的肩膀安抚她,奈何双手被捆绑着。他也只能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角。白鹿歌心头一暖,颇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咱们俩现在还是阶下囚呢,你矜持点。”

霍麓展没有跟她说笑,只是接着问道:“既然是除掉白家,但当时白家声望颇高,即便是你也寻不到足够的罪名来将其满门抄斩。故而如此,你才想出了筹备陨英大战一事。若我推测不错,当年与你联手促成陨英大战的,正是那位修骑王吧?”

修骑王这个名字,对白鹿歌他们而言已经是十分遥远的名字了。但是想了想,白鹿歌终于回想起来,这修骑王,不就是当年他们去濡林赈灾时,在中间搞事的那个尤夷亲王么?

也不知到底是她血流得太多了,脑子糊涂了,还是她真的跟不上他们这些聪明人的谈话。她现在真是越听越懵。怎么当年的事,跟那个修骑王又扯上了关系?

奕峦皱起了眉头:“你凭什么猜测我与敌国亲王有勾结?”

“共同的利益关系。”

奕峦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但霍麓展短短一句话,却已经将他的心思剖析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说是共同的利益关系?那自然是因为,奕峦为了稳固王位而必须除掉白家。而修骑王,一直以来都觊觎尤夷君主的位置。不过哥哥活着,他就没有希望。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试图通过促成陨英大战,挫败令人闻风丧胆的白家军来为自己赚取地位。

所以就有了他与奕峦达成共识,一个泄露军机,一个趁机篡改军机的戏码。而当年伏击白家军的尤夷兵,也全都是修骑王手下的人。如此,修骑王的的确确从此战中捞到了不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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