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吧!小家伙,祝你好运!”

第四阴灵没有说出我的名字,兴许他还有别的什么顾虑。

我心情激荡,两手颤抖的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需要我很努力的控制,才能不让泪水滑落下来。

“谢……谢谢这么多年的恩情,我……我终生难报!”

情绪激动之下,我都不怎么会组织语言,下意识的说出这特土的一句话。

对方笑了笑,那杆长枪不知何时被他收了起来,取而代之、手中握着一把折扇。

他轻摇折扇,看似悠闲,在这样的场合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在我看来,却显得格外亲切。

我为了再看到这一幕,已经苦等了很多年啊!

“阴冥的争斗,早已经结束了。”

他语气低沉下来,听不出其中是喜是忧,“不过没有哪一种结束会是永恒。这次结束,就是下次新的开始。有些事情,不是时机与谋划的问题,而是命运和轮转的问题,想开了就好。”

这番话我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认真的记住每一个字。

兴许现在不理解,将来就会理解了兴许此地不理解,等进入阴冥就明白了。

在这位阴灵的震慑下,两条通道里的鬼怪,早就隐藏进了墙壁了,甚至不敢兴起追杀、报复我和铃儿的念头。

他最后提到了蓝大先生,“这世上,没谁是真正无敌。以前蓝大先生进出通道,同样会有损伤,只是近年来发生一些变化,阴冥通道对他无效罢了。”

我心中一动:“他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

“他成了和阴冥之主平起平坐之人。”第四位阴灵的语气依旧平和,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的事情,“因为身份的变化,我们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能对那些密宗子弟下手。”

“嘿嘿……如果不是有规则限制,估计蓝大先生会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全部杀光啊!”

说完这些,他背着手向侧面走了几步,在身后让出一条路来。

“我们都知道你是谁,只希望你不要迷失自我,从正确的路走到错误的路上。”

阴灵的影像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彻底的消失,不知他是隐入了墙壁,还是躲进了阴冥更深处。

“他是谁?为什么跟你说出这些稀奇古怪的话?”

铃儿跟我在通道尽头会合,看看四下无人,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她下意识的朝我靠了靠。

我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请求香香先去治铃儿身上的伤。

所幸,铃儿在用血脉吸引鬼怪时,只是在身上留下了一些伤口,并没有伤到她的脸。

而且,因为红灯笼里藏着的大量精血,吸引了鬼怪一半的注意力,意味着铃儿受到的伤害也只是一半。

饶是如此,看到那些伤口时,我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怎么样?疼不疼?你……你这个傻丫头啊!”

这些伤,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那些鬼怪尝到了甜头,刚刚见到伤口,便迫不及待扑了过来,在伤口处拼命的撕咬。

于是伤口附近的筋肉溃烂不堪,留下斑斑牙印,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创伤,不知是怎么造成的。

香香还在心伤小黑的死,始终闷闷不乐,一张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她手脚麻利的给玲儿用过药草,而后一言不发,回到镇塔,对着小黑的尸体喃喃轻语。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谁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暗叹一口气,借助铃儿的天目,向前打量着。

“事情还要从疯人院说起,我是在那里得到一些新的提示,经过内心反复挣扎后,我选择了信任。”

我凝视着远处那扇巨大的青石门,右眼皮轻轻跳动两下,“在事情没有完全结束之前,我没必要暴露他们的身份。”

“我只能说:那个很久以前疯掉的护法,莲花上师,以及刚刚使用黑色长枪的阴灵,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他们见面,惨烈、悲伤,甚至让人绝望,但我却没资格哭泣。”

“我所能做的,就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尽可能走得更远。”

香香的药草极其神奇,铃儿身上的伤势已经开始愈合,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好如初。

只是可惜了阮寻欢,她身上的血已经完全耗尽,魂魄海四分五裂,生机流逝,就算有大罗神仙在,也是回天乏力了。

在处理阮寻欢的尸体时,我和铃儿有过短暂沉默,她眉头时而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相公,我想问一个问题:活人如果变成厉鬼,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晋变为阴灵吗?怎么会有这样神奇的手段?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铃儿这么一问,我就知道,她已经猜到了某些真相。

最起码,她已经怀疑到最后一位阴灵的身份了。

我回想起鬼主鬼说中的某一段话,再次长叹了一口气,“方法是有的,但这种方法,一万个人里未必有一个肯做。”

“如果一名道门子弟,生前就达到了化域境,死后大概率会变成阴灵。”

“如果他生前就接近甚至达到大圆满境,死后一定会变成阴灵,而后境界不低。”

“但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层级,如果不是他们心甘情愿,谁会轻易杀死他们呢?”

“唉!他……瞒的我好苦啊!”

这次铃儿不再说话,伸手指了指通道另一端,那里正是疯人院所在的方向。

我明白了铃儿的意思,跪地上朝那个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头。

在领着铃儿即将推开那扇青石门时,我听她轻轻念叨了两句话。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

“相公,这……真是一首好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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