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该怎么称呼这位呢?
“康斯坦丁大公,好久不见!噢”
“呃”康斯坦丁意外对方竟然先与自己致意,明显这人是故意,他分明与自己无甚交情,或许曾经是有过友谊却也被埋葬在了1830年。
“你好啊!亲王”好在女皇是背对着他们,他这待客之礼还能说得过去。
陪同他一同前来的科丘别伊公爵明显也感觉到了大公阁下口气中勉强,他多年前身为此人的密友,对如今此人的心机与手段自叹不如,此刻的他不得不颇为尴尬掩饰般的轻轻咳嗽了一声,一个机灵的为自家女皇、大公圆场。“陛下,查尔托雷斯基亲王阁下应你的邀约,前来觐见!”
来者显而易见的轻视之态,傲气上扬的下巴,眼神似乎飘向正前方。“年轻的女皇陛下,请问我们与贵国还有什么可以谈!”
“哦!亲王你来了啊!”面对着油画,背对着厅门的莉娜却也没去挑明此刻对方话语中的刺,反倒是给予对方不少意外。看似温温柔柔的女子不疾不徐的转过身来,却也是不深不浅半句不让的挑衅道:“方才我正瞧这画起兴,恰尔托雷斯基亲王你便来了要不也一起评道评道!”
查尔托雷斯基亲王波兰议会无冕之王!一个深谙西欧外交之道的老人,尤其擅长装无辜装可怜卖惨,却又是个野心与贪心并存的爱国者!
画中向波扎尔斯基大公投降的波兰人,却也实实在在刺激到了这位亲王,瞧着他嘴角无法控制的微微抽动,显然他也是位极有涵养的绅士,不会与女人计较太多。
“我觉得画师还是没把这些无耻之人的卑微刻画清晰瞧瞧这位……”莉娜也不管对方瞧不瞧,自顾自的当着这位亲王的面将这画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一评价。
“说到底,总归就是一群跑到别人家里作威作福的强盗,还倒是想成为主人!”
“陛下,请问您今日到底请我来这,是想谈什么?难道只是让我来欣赏一幅画嘛?”瞧瞧曾经波兰也强大到让罗斯人颤抖,恰尔托雷斯基克制心中的怒火,勉强控制着声调,依旧不咸不淡的问道。
1830年后他先是去了伦敦,随后又搬去了巴黎……显然他会是欧洲每一位君主的座上宾,却独独不会是俄罗斯君王真心欢迎的客人。
“哎呀二叔,你瞧瞧我这性子,就顾着欣赏画,都忘了请亲王不远千里来咱们这,想来也算是故土重游吧!”莉娜依旧是一幅避重就轻不谈正题的模样。
站在一边的康斯坦丁倒也看出些意味
她这侄女此刻倒是与他大哥的行事有些像……
曾经亚历山大一世与拿破仑河心谈判,不也是这般不谈正事只谈情怀,差点就把拿破仑忽悠成妹夫……
可是和这位论旧情谈情怀,估计不会有任何结果,他四处发表言论败坏俄罗斯君王仁慈的名声,尼古拉显然是被他气的跳脚,却也放任他举家流亡海外,导致对俄国君主不利的谣言在各国贵族圈内盛起……
莉娜虽不知此刻康斯坦丁心中是如何作想,但就这不愉快的见面却是她之前没有预想过到得。
记得前次舅舅婚礼前夕,在肖邦的牵针引线下她与萨沙一同在柏林郊外夏宫与此人秘密见面,却并非是此刻的态度,想来真是此一次彼一时。
按照她自己的脾性,这人即便是光明正大杀不得,也不能让他肆无忌惮四处乱转悠!
就在那次见面的两年后,祸事如期而至,但父亲的雷霆手段却让她惊呼诧异,一切与她知晓的处置竟然会是南辕北辙,尽管他没有调波兰军团前往巴黎平乱,险险让奥尔良公爵差一点没有登上王座,显而易见法兰西的两个邻国是不会坐视不管,那半年内发生的事让父亲在欧洲君主面前颜面大失,却也没落得残忍暴虐的坏名声。
眼前此人却在那事之后彻底隐于议会之后……
“亲王阁下,这次请你前来,是想告诉你多年前我的提议依然有效。”波兰的问题,不是俄国一家的问题,是普、俄、奥三国都存在的问题,显然不能让她一个人担了那不仁的名声。
眼观查尔托雷斯基波澜不惊的神色,显然他是早就料到自己会妥协,却如此镇定!
隐约间的觉察,莉娜心底冉冉升起一股上当的预感……
送走查尔托雷斯基之后,莉娜不得不当着两位长者的面,承认自己还是太嫩。“二叔。显然他已经并不满足做个依附帝国的国王了。”
这也是俄国君主自始至终所担心,一马平川的东欧平原,唇齿相依的比邻关系,皆导致华沙的一切动向都牵扯着周围三国君主的神经。
但这个邻居却一点都没有自觉性,不好好守着手中仅有一亩三分地,偏偏要跟在拿破仑身后当使唤小弟,却也被人家卖得连家底都没有。
现在他还妄图想依靠想向伦敦巴黎卖惨,就像跳梁小丑般四处输出俄国威胁论,十分让她烦心不已。
波兰的国土早已在神圣联盟维也纳会议上,各国君王签字认可瓜分干净,是亚历山大同情波兰人的遭遇,给予了帝国内部大公国平等待遇,甚至是向宣誓成为其君主,然而这本该是帝国内部问题却被搬到了台面上。
华沙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势必会成为帝国未来西边的一颗毒瘤,蛇夫与蛇又一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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