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当日来宾中最特别的外国来使,非属稀有的东方面孔了……
书本图画中的大清国国人,活生生站在欧洲人面前,东方的世界几百年间往往出现在欧洲人笔下、画中……
勇敢的冒险家横越大西洋,探寻前往东方的新道路,发现了美洲大陆……
马可波罗书中遍地黄金的东方之国,便是欧洲人对东方最初认识。
已经在彼得堡生活快一年的魏默深跟随在清国使臣身后充当临时翻译,他的俄语说不上多么娴熟,但用在对话上也算足够。
百年的边境贸易,以及数次商贸团出使北京城,理藩院里怎么也能找到几个精通俄语的官员吧!为何会让初到俄国不久的魏默深唤到跟前充当使臣翻译,这显然与出使的官员有关……
“王中堂大人!”
王鼎,力主禁烟派,道光五年1824年授军机大臣,道光十八年1838年晋东阁大学士,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他是内阁大臣中颇得圣心、做事妥帖的大学士。
一路西行而来,颇为低调的他,肩负着什么样的重任呢?
道光虽不是聪慧睿智的帝王,倒也算一位勤勉守成的皇帝,闭窗锁门内莉娜的一番危言耸听迫得他不得不派人来瞧瞧何为西方,两国间签订的备忘录里不还有一条俄国赠送舰船,这便是主动上门收货,顺道派了一些大臣带着茶叶布匹瓷器来恭贺新皇继位,道光以为不能让小女孩小瞧他上国,瓷器玉器什么都选得一些上好的佳品。
如果道光真能看懂莉娜的诚心平等看待两国之间的关系,他定不会只派一位大学士领着这支使团出使他国,满蒙盛会时怎么都会有一位八旗王公贵胄领衔。
欧洲外交界里鲜少有对东方了解深厚的人士,新任外交大臣的米撒也不例外,尽管他曾在去年时跟随莉娜出使过清国,但终究还是输在不了解之上,此刻的他欢欢喜喜迎了上去,那份热诚比之方才待威廉亲王都还要热情几分,总归皇帝陛下早早在他心中画上了道道,哪些可以近一点,而哪些可以不远不近,而哪些又需要时刻防备着。
米撒与这位老人在北京城内见过面,但却没有说上过话。
“戈尔恰科夫大人,我代大清国皇帝前来恭贺俄国新皇加冕,这些是大清国道光皇帝送予新皇的礼物……”全了老友给他推荐的魏默深,王鼎总算在抵达莫斯科数日之后,理清了这继位和加冕是怎么两回事。
长长的礼单唱来,那陆陆续续被人抬进来的箱子,让米撒立马恍然方才送走埃及大将军时那模模糊糊想法,竟是哪个环节没有顾上,西方宫廷内皇帝接见外臣时也没见这么大排场的送礼。
人人口中东方遍地黄金,这不正让某些人眼馋嘛?
趁着瞧见的人少,米撒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赶紧挥挥手安排侍从们把那些礼物箱子搬起走,幸好流程上将清国的使臣安排在后面……
“魏先生,今日还请你多多为王大人讲解西方的风俗。”后面他国使臣,米撒请这一行特别的客人上台落座。
……
总算是将所有的外使迎上了台,米撒也准备回身与沃伦佐夫首相汇合,却只听见外面侍从官匆匆进来报道:
“大人,外面还有一队客人,不是从教堂方向过来……”
“什么?不是说只有这么多客人!”
“不是,这个使团是今日方才抵达……而且他们的使臣手中还拿着女皇陛下的信物!”
“什么?”米撒大惊,他没听陛下有邀请比清国使臣还特别的客人啊可听奏乐,皇家车队就快到了,他也要准备赶去与首相汇合一同迎接女皇陛下的到来……
以皇室名义发出的邀请函是在御前会议中多次讨论后确定名单后方才送出,他没听说过后来有追加,那显然这一队人并不在邀请名单内,却能经过皇家近卫团检查关卡进入通往礼台的唯一一条红毯路,那会是……
带着这份疑惑,米撒大步迈出匆匆走向红毯初始。
阿拉伯人?
人数众多的骑兵队列里,每个人都几乎用宽大的棉布长袍包裹着全身,宽大的头巾将脸遮掩,米撒只能从这一行人的着装中猜测出这些人可能来自西亚地区。
这……有些敏感啊!
西亚地区的奥斯曼、埃及……这几国使臣,至少会顾忌俄国势力,庆典上彼此见着面子上也会让大家过得去,可巴麦尊子爵却不一定会高兴……
“我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
“呵呵殿下选了一个挺有趣的外交大臣嘛!”
“你是?”会这样称呼陛下的人,只会是跟在陛下身边的老人,米撒毕竟回到彼得堡的时间太短,曾经跟随在陛下身边
拉下面罩露出蜜色小麦肤色,长满胡须的面容却难掩其满满男性荷尔蒙的气质,男子将虎口放在嘴边吹响,他身后所有骑手齐齐翻身下马……
“瓦齐尔拉阿亚!”
害怕吗?
无声的交流在两人之间流窜,萨沙默默替莉娜整理着颈项间并不见乱的发丝,碧蓝色眼眸中流露着温柔的探询。
不
莉娜轻轻的摇了摇头。
淡淡的笑就如春风般拂过听者的心涧,只见她一手牵起萨沙右手,一手牵过身侧亚力的左手,合掌而握放在自己胸前。
“有你们在我的身后,我永远都不会害怕!”
激荡人心的奏乐传来……
“走吧!迎接我们的命运,让我们重新定义未来!”
转过身长长的披风散落在台阶之上,一步一步从容有力的步子踏上前方台阶……
“殿下……”
久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烈阳与风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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