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3年3月17日
月日下午两点三刻……他永远地睡着了……
最坚决的战士与世长辞了……
清冷的风伴着朦胧细雨,微微拂来又渐渐飘零……
寒冷的冬天伴随着淅淅沥沥缠绵不断春雨渐渐远去,苍翠的翠绿泛着乳白的光,沉重的步子缓缓的踏过,草间的雨水一寸寸浸润她的裙摆。
神啊!您也在为他的离去伤心吗?
厚重的黑纱也掩盖不住妇人的悲伤,一滴一滴泪水从棉纱下滑落,咫尺之外相隔一世……
“他不在了,那谢韦尔夫妇也不复存在”
湿冷的雨水沿着黑伞边滴落在他的肩上,足够为两人遮挡的雨伞被他向斜,大半个伞为那伤情不已的妇人遮去风雨,另一只手轻搂妇人在怀无声安慰,他静静的望着远处那永远沉睡之人的棺椁,缓缓的被众人吊引向坑中放下。
不是妇人那般伤情,男子凝重的神情瞧不出多少忧伤,反倒有些如释重负……
那些纷纷扰扰是否也能随着你的离去而沉静……卡尔?
……
寥寥数人依依不舍相挽离去,安宁再次归于墓地,她终于可以将这束亲手摘下的白色百合花放置他的墓前。
“卡尔,此刻的您该是和燕妮重逢了吧!灵魂如此高贵的您们,愿来生您们不再经历如此多的磨难,安逸幸福再次厮守一生。”
丝绒的黑手套轻抚那抹水痕,石柩上一字一句刻画着他生平,这是弗里德亲自撰文,也唯有相伴你走过半生的他能有资格为你写下这平生。
这些年好友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什么时候她……
凌厉的话穿破雨帘,打断了她的回忆。
“你不该来这!”
“弗里德老朋友走了,我难道就不能来送送他吗?”
“你知道我说得什么!”朦胧细雨早已将这位老者金发润湿,苍白的脸颊深陷的眼窝里那双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锐利的眼神直视他面前这对男女。
她依稀记得他们三人年岁大致相仿,卡尔要大上一些,而她是最小的那一个……面前的弗里德要大她半岁,有些年不见昔日俊朗帅气的小哥如今也成白胡子叔叔,白霜早早爬上了他的须发上……
他老了,她亦也上了年纪……
“你知道了?他也……”瞒过了世人,终究却也没想过要瞒上友人一世,但为何她派在卡尔身边的人却未曾提起一星半点,就连前不久收到那封信里,卡尔也未曾流露对她半分的嗔恨。
“不,卡尔到死都不知道谢韦尔是你,而不是他!”冰冷的话语此刻有了一些起伏,弗里克本是铁了心想要抹去这人在卡尔和自己生命中的轨迹,却终究还是心软。
“谢谢您,弗里克。谢谢您没有告诉他真相!”
“只有他从没有细想过你们相遇前后,只有他从没有深究书信里你与他探讨的问题一一都是俄国内重重矛盾,他真是个……毕生他都将谢韦尔当做知己,感谢谢韦尔对他事业上的支持、以及对燕妮和6个孩子的关心……他临走前谁也没有陪在他身边,我过去看他的时候,他安静的坐在躺椅上,地上还跌落了一支笔,一封没有写完的信。”
弗里克背过身快速抹去眼角的泪水,从怀中掏出一摞信指着最上面的一封。“这封未写完的信是他写给平生知己谢韦尔伯爵收。”
他不希望她来墓地,却也希望她能来送一送卡尔,被他随身携带的信不正说明那颗万分纠结的心绪。
接过那厚厚一摞信,很是眼熟,那都是她寄给卡尔得,信封上印有特别的花纹,那是她亲自设计描绘叫人印制。
“这些信,落在旁人手中,对你对他都不好,所以那一日安顿好卡尔,在我派人去通知其他人时,我从他的抽屉里将这些信找了出来,准备在葬礼后将它们烧毁,如今你来了拿这些信便都拿回去吧!”该说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说了做了,从雨中来又从雨中离去,话语飘散在清冷的空气里,而弗里克的身影也渐渐隐入雨中。
如果她只是埃德尔周岁那一日前来庆贺的谢韦尔,与他们畅聊时事怒骂当正憧憬未来的谢韦尔,卡尔的离去让他失去不仅仅是一位好友……
“我们也走吧!”陪在妇人身旁的男子警惕的向四周张望了几圈,雨纷纷的春日里鲜少有人来墓地吊唁,却也少不得闲人在小路上走动。
既然花已经献了,土也捧了,想做的事都做了,他也该劝劝她赶紧离开这里。
“嗯,回去吧!”
卡尔
再见
你也是我一辈子的知己、老师、好友……
这一生我做过太多太多艰难的抉择,是你的书信是你的文字为我指明着通向未来的方向,或许我们有过争执、有过分歧,但终究是朝着那幸福的终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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