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苏氏心法还真不能轻易荒废了。

她和韩南川都是轩辕澈一条船上的人,如今敌人环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的武功绝对不能拖后腿!

苏锦把目光从阵法上收回来,除了练武之外,织坊的发展规划也要好好和韩实商量一番了,慢慢来不太现实,如何快速而稳健的扩大规模,才是她现在首要关注的事情。

贺新章落下最后一笔,把笔搁到一边,拿起自己的诗作仔细读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了,这才收拾好桌面,然后轻轻敲了敲桌上的那个铃铛。

很快便有伙计过来,贺新章将已经晾干的纸张折起来,递给那伙计,便随着伙计走到一边的休息区等待。

这休息区也是单独隔开的一块地方,沿着窗户下面放了一张长椅,让人看着就很想坐上去,当贺新章在长椅上坐下来,便立刻有伙计上前,在他身边的长椅上放下一张小桌子,上面一碟花生米,一杯茶。

简简单单,却让人觉得服务周到细心。

贺新章感慨,不愧是文思楼。

他随手拈起一颗花生米,入口脆香,咸香在口中蔓延开来,令他不由得细细看了一眼这花生米,竟与别的酒家的花生米都有所不同。

再喝一口茶,也不是那最差的茶梗泡出来的连茶味都品不出来的茶水,而是才上的新茶,味甘悠远。

贺新章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来了文思楼的人,有的文章被文思楼主点评的一文不值,却依旧对文思楼赞赏不已了。

韩南川坐在雅间当中和黄景山他们随意说着话,不免就说到了最近的试题泄露事件。

“这是有人针对表哥。”一提到这件事,黄景山的脸色就不怎么好。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萧逸是萧家人,萧家为先皇后母家,宣帝同先皇后感情甚笃,而先皇后母家也是识时务的,大业立国之后,应是守在燕西,这么多年都很少踏足云京。

而且萧家子弟入仕的少,还有如萧逸这般不务正业的。

至于梁朝秋,他是黄景山花费了好大功夫从深山里请出来的,但是毕竟和前朝有关系,梁朝秋也知道自身情况,绝对不会入仕。

这等朝廷上的事情,他们或许会发表看法,但是黄景山这么说,他们便不会掺和什么。

韩南川把话题转移开,“说起来,我刚刚结识的一位好友正在下面挑战今日的题目,我瞧着题目是桥?”

黄景山也把刚才脱口而出的懊恼放到一边,打起精神,“题目是之前拟好的,每天一换,换什么全看当日的伙计从箱子里抽出了什么,然后由梁先生写了挂在那里。”

韩南川眼睛一亮,“那是梁先生的笔迹!”

梁朝秋抚须点头,显然对自己的一笔字颇为自得。

“学生见识短浅,但是梁先生的字真是学生见到过的最好的字,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只是一个字,便觉得其中气势惊人!”

对于韩南川这样的恭维,梁朝秋显然觉得十分受用,他想了想,“前些日子无事,我写了一幅字,既然韩南川你这般喜欢,等会儿送给你好了。”

“那真是多谢先生了!”韩南川赶忙起身行礼道谢。

黄景山在一旁笑道,“韩南川,那你可赚到了,梁先生的字现在在牧州,那可是一字难求,有多少学子都跑来挑战试题,都是为了梁先生写在他们文章下面的那一句评语。”

“那我可真是幸运了。”

正好这时候外面传来有规律的几声敲门声,梁朝秋眼睛一亮,“看来又有人前来挑战了。”

说着他轻轻的扯了一下他身后的一根细绳,很快门被打开,一个伙计拿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的正是一张纸。

梁朝秋伸手拿起那张纸打开,细细品了一番,环视众人一下,看着韩南川,“韩南川,你要不要看看?”

韩南川推辞道,“学生不善诗词歌赋,怕是品不出来什么。”

黄景山大笑道,“梁先生,我这朋友读书至今才一年多,他天资聪颖,难得的读书机会,怕是真的没空去看那些诗词歌赋。”

虽然看着似乎黄景山有些言行无状,却是为韩南川解了围。

梁朝秋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读书方一年便能考过县试来参加府试,看来黄公子这一句天资聪颖并未说错。”

“这样也好,读书之初,还是要好好把基础打严实了才好,诗词歌赋乃是更高一层的东西,若有余裕,再研究不迟。”

“多谢先生指导。”

梁朝秋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想了想,吩咐伙计拿来笔墨,提笔在那张纸上留下自己的想法,并言道,“黄公子,此人名贺新章,文采尚可,可予丁字牌。”

“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这文思楼主可是先生您,而不是我这个满手铜臭,丝毫文采也无的家伙。”

“黄公子说笑了,若无黄公子如此妙计,文思楼也不会有如此成就。”

梁朝秋将那纸放回托盘,又提笔写了个丁放上去,由那伙计拿走。

倒是韩南川对那个丁字有些兴趣,“这丁字何解?”

黄景山亲自给韩南川解释,“苏锦对我说过一个词,叫贵宾等级,就是来咱们这里的客人可分为普通人和贵宾,而这贵宾也分等级,比如那稍微有钱一点,可以在二楼消费的,那就是入门的贵宾,还有更好一些的。”

“我想着,那普通酒楼可以这样分,却不好直接给客人贴上什么贵宾的标签,还得楼里的伙计记住,咱们这文思楼,来挑战的人肯定多,便也划分了四个等级,分别是甲乙丙丁。”

“首先是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腹中墨水空空的,在梁先生看来简直无药可救的,自然没有等级,文采尚可,虽有缺陷但仍有进步余地的,便是丁字牌,如此网上,非那惊才绝艳之辈,不能拿到甲字牌。”

“丁字牌每年可在文思楼免费用一次餐,丙字牌每年四次,丁字牌每月一次,甲字牌权限很高,需现场裁定,不过至今还没有甲乙两个等级的学子出现,多是丁字牌,其次就是丙字牌了。”

“哦,原来是这样,”韩南川很快理解过来,“我记得梁先生现在在学子当中十分有名望,那些特地过来挑战的学子,拿到梁先生所批等级,回去也可炫耀几分了。”

黄景山抚掌大笑,“正是你说的这个道理,现在我文思楼的字牌,可不是他们回去攀比的一项资本?”

萧逸一直比较沉默,到这会儿才一脸的诧异,“怎么会这样?那些文人不是一向自诩清高吗?”

韩南川看向萧逸,像是惊讶于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这样的惊讶很快被他掩在眼底,反而开口解释道,“萧公子,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世人学文,目的不一,有的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内心渴求,有人却愿意把它当做一件华丽的外衣。”

“所谓清高一词我不知由何而来,但是既然文有科考,而且去挤科考的独木桥的人那么多,可见不少人都是想要验证自己所学成果的。”

“所谓闭门造车不可成,把自己关在家中看书也会成果一般,只有交流和思想的碰撞才能让人感悟到更多的东西,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过来挑战,既是为了梁先生一句评价,也是为了能从梁先生这里学到一些东西。”

萧逸点点头,“你这个比喻很恰当,闭门造车确实不行。”

梁朝秋面色好了不少。

黄景山看着心里直摇头,梁朝秋虽然是他请回来的人,但是他身上文人酸腐的做派才是最严重的,刚才萧逸那句话可是戳了马蜂窝,幸好韩南川解释的快。

“我看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传膳吧?”

“正好我饿了。”萧逸恍如未觉这里的气氛变化,直接举手道。

随着黄景山的吩咐下去,一道道菜如流水般的上上来,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指大动。

黄景山首先举杯,“难得相聚一场,不如先共饮一杯?”

几人一起举杯,然后饮下,这才开始吃饭。

贺新章拿到那块丁字牌,虽然有些遗憾不是丙字牌,但是丁字牌也算不错了,这牧州城里,能得文思楼主青眼,可是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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