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听和韩南川考试有关,便不再多话,只好嘱咐苏锦常回来看看。

苏锦和沈氏站在一处说话,韩初春则拉着韩南川走到一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一脸欣慰道:“我的弟弟成才了。”

韩南川笑着摇头,“不曾应试,也无功名,何来成才?”

“我知道我的弟弟肯定能考中,大哥就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了。”韩初春握着拳头在韩南川的胸膛捶了一记,看着这个比他还要高些的弟弟,心中都是欣慰。

曾经他最担心的弟弟不仅成了家,有了如今的成就,还把他们一家从泥涝里拉了出来,如今他的弟弟就如那大鹏,即将展翅高飞。

他当大哥的帮不上多少忙,那就只能在远处看着他,在心中为他鼓励,希望他能一路青云直上,从此一片坦途。

除了韩初春和沈氏,韩实也带着不少人过来给两人送行,只见他抱拳对苏锦道,“小东家你尽管放心,这庄园我一定给你照顾好了。”

苏锦也笑,“韩实大哥做事情,我是再放心不过的。”

一群人目送着马车悠悠往前去,韩娇娥站在沈氏的身边,脸上带着笑容,“下一次四婶婶回来,一定是那什么……对了,叫衣锦还乡!”

站在一旁的韩实哈哈一笑,“衣锦还乡那说是的东家还差不多,小东家自是不缺这些的,就是不知道她去了县里,又会想出什么新点子。”

韩娇娥对韩实还是有些熟悉的,毕竟韩天长跟着韩实后面学了很多东西,这会儿听了韩实的话,韩娇娥也是点点头,“韩大叔说的没错,我四婶婶很聪明,总是有很多新奇的想法。”

韩实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韩娇娥,心中有些遗憾,前两天韩熙养好伤之后就又去秋枫那边了,而那会儿这个小姑娘还跟着苏锦在县里呢,连声招呼都没能打上。

不过这会儿他看着小姑娘好似并没有多伤心一般,想到韩南川和他说的,只能叹道,这两人的缘分或许是真的没到。

送走了韩南川和苏锦,门口的这一群人很快又各自回家,春天来了,他们各自都有一堆事情要做的。

回去的路上沈氏拉着韩娇娥念叨,“以后你四婶婶就在县城里了,那杜兰姑娘怕是也要跟着你四婶婶在县城里,哎……”

“上回叫你仔细打听一下杜兰姑娘的情况,结果回来一问三不知,你这个丫头真是要气死我。”沈氏顺便点了点韩娇娥的额头。

韩娇娥低下了头,那会儿她正因为四婶婶说的韩熙的想法而难过着呢,哪有空去打听杜兰姑娘的情况,而且在她看来,自家哥哥分明还没开窍,可别耽搁了人家杜兰姑娘。

杜兰姑娘可是个很好的人。

沈氏还在念叨着韩天长的亲事,韩娇娥的心思却飞到了韩熙身上,她回来就听说韩熙又去追她二伯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韩熙再次进入这密林之中,因为有了经验,基本上就是熟门熟路的,而且他手里还拿着楚瑜给过来的几处秦阳公主墓的可能的位置,心里更有了把握。

不过是两天的功夫,他就和林中另一队人汇合了,双方交换了一下情报之后,韩熙当即决定,不再跟在韩初夏身后乱转,而是他们先去将楚瑜传过来的那些地址先寻过一遍再说。

这个决定得到了那一小队人的赞同,而韩熙也成了他们的首领,开始寻找墓穴之地。

此时,远在张溪镇的胡小六,正和一个韩姓中年人坐在镇中唯一的酒肆当中喝酒,胡小六酒量不行,劝酒的功夫却是不错,他坐在那里同这位叫韩庆尚的韩家村人喝了一个多时辰,那韩庆尚已经有了醉意了。

“你说韩启啊……”韩庆尚眼神迷蒙,听到胡小六说到这个名字,面上露出不齿的神色,“他早就被族长逐出韩家村了!”

胡小六给自己伪装的身份是多年之前被韩启救过的一个落魄书生的儿子,他的父亲前几年生病去世了,去世之前一直嘱咐他要找到曾经的恩人来报恩,他父亲只知道那恩人叫韩启,是张溪镇的人。

“什么?”胡小六一副震惊的模样,“恩人大叔他……已经不在韩家村了吗?”

“早……早就不在了,都有十几年了吧?”韩庆尚抬着头仔细回忆着,一双眼睛已经让酒意蒸腾的泛红,浑浊不堪。

“十六年了……”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对,十六年了!”

“族长家的娃儿今年十六岁了,就是……就是韩庆银一家被逐出村那年出世的。”

胡小六眼神一动,韩庆银?好像和这韩庆尚是同一辈人,他和韩启是什么关系?

反正韩庆尚已经醉了,胡小六便试探着问道,“韩庆银?这个人是?”

“就是你口中那个什么韩启的爹……你看我,我不是叫韩庆尚吗?那个……咱们族长呢,叫韩庆金,韩庆银啊,就是他亲弟弟!”

“咱们韩家村的人,世世代代都是要守在这里的,可是韩庆银呢……他不愿意守在村子里,偏要去县里读书,去考功名,最后还带着他儿子去了都城。”

韩庆尚大着舌头说话,胡小六仔细分辨才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见他停了下来,立刻给他倒了一碗酒,“韩大哥,喝酒!”

“什么大哥!”韩庆尚拍了胡小六一把,“叫爷爷!”

“你叫韩启叔叔……嗝……韩启在村子里按辈分算,那是我侄儿,你可不得叫我一声爷爷?”

“快叫爷爷!”

胡小六立刻堆满一脸的笑,“韩爷爷,韩爷爷,是我喊错了。”

韩庆尚满意了,便继续往下说,“可是韩庆银去了都城有什么用呢?一朝改朝换代,他不还是叫人夺了功名,丢了官,还被罚永生不得入仕?”

“报应,都是报应啊!”

“小六啊,爷爷我跟你讲,咱韩家村的人……那祖训就是,不许入仕,不许进朝,不许和朝廷有任何关联,你看韩庆银就知道了……”

“一辈子做个六品小官,末了还遭这样的罪。”

韩庆尚端起酒碗一口喝干了,胡小六赶忙又给他添满。

“最后……死都不知道死在哪儿……”

胡小六还要劝韩庆尚继续喝,韩庆尚却不知道怎么了,猛地把酒碗一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就要往村子里走。

“爷爷你小心点,这路可不平呢!”

“哈哈哈哈,小六你放心,这条路啊,爷爷我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也能走到家!”

说着韩庆尚挥开胡小六,继续摇摇晃晃的上路,胡小六把韩庆尚送到村口,韩家村是不允许陌生人进去的,又和那守在村口的人说了好些好话,让他们好好照料韩庆尚,这才离开了韩家村。

回去的路上,胡小六面上不敢露出些什么来,心里却很焦急。

他到这里十几天了,也就和这个韩庆尚搭上了,但是就算是把韩庆尚灌成这样,他也只知道了一点点关于韩家村的秘密。

而这个村子,就像是掩藏在迷雾当中的密林,他明明知道那里藏着很大的秘密,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韩庆银当年为什么被韩家村的族长逐出去,最后流落到距离这里上千里之外的凌家塘定居,而韩家是不是真的和秦阳公主有关系,他要尽快打听出来了。

这几日,东平县城十分热闹,大街上处处可见青衫蓝衫背着书箱的学子,东平县下面五个镇上的学子全部聚集于此,参加这一年度的县试。

县试三月初五开始注:真实历史上一般是二月考试,这里架空,而且为了配合剧情,就定了个差不离的三月,成绩很快就能出来,等到三月十五,府试的公告就要下发到各个县学了,这些学子若是能在县试上有所斩获,还对自己有信心的,便可去府城,也就是各州府去参加府试了。

若是那成绩好的,县试府试一路过关斩将,那么到了八月,甚至可以去院试上一试,若能过了院试,还能连续三次取得案首,那便是小三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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