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心散的有点久。

在爱尔兰酒吧痛痛快快弹了几曲民谣,翟尧没有马上回宿舍,而是拉陈一翰去操场打篮球,天边彩霞肆意,泼墨水彩画般洋洋洒洒,大橘大彩的色调弥漫开来像彩色的大海翻涌波涛。终于天色暗了,云层边略微滚起了幽微的黑,彩霞渐渐被黑吞噬,犹如月食一丁点一丁点地被蚕食。光逐渐熹微,黑的部分又像浓墨泛着金边。

风刮来时是舒爽的,带些许凉意,冰冰凉凉。消逝去人们打完球后的燥热。

翟尧孑然运球、上篮,影子随阳光愈拉愈长。

不开心就打球吧,打累累到趴下就好了。酣畅出汗。

打到最后翟尧累了,肌肉彻底叫嚣疲倦,他用白色T恤擦脖颈上的汗水,使得领口被濡湿好一大带。他不管球究竟滚到那个地方,自顾自坐下,扭开矿泉水瓶,疯狂喝水,喉结饥渴地滚动,他爽快地揉头发把汗水溜出去,观察四周忍不住笑了。

“其实我发现,我人缘挺烂的。”陈一翰打了一半就不陪翟尧打了,坐在塑胶地上思考人生。出感情问题的是翟尧,陈一翰却有得好想。大约,每个人都有那么点儿心事,活在这世上的人不可能没有烦恼,“我性格孤僻,仿佛没有心,不知道哪句是伤人的……”

“你孤僻?那么巧,我人缘也不好。”

翟尧作出了类似亚洲蹲的动作,不过脚板底撑在空中没挨地,仅仅蹲着。打趣道。

“你人缘不好个鬼。”陈一翰懒得理会。

“我是人缘不好。虽然大家都愿意找我,但其实我身边最后能相处得久的,也只有你们。”翟尧侧过头看陈一翰,笑,“就五个。”

“我不像你,人模狗样的。”

“我?我长得哪里猥琐了?我揽镜自照长得还蛮民国的,去趟横店说不定有星探挖掘我。”翟尧张大嘴巴,超级吃惊。

“人模狗样指的是内心猥琐,外表是帅的。”陈一翰翻了个白眼,推了下翟尧,兄弟间的推推搡搡就这样开始了。

“你别推我你妈的!”

“嘿——”陈一翰被翟尧的‘暴力小拳拳’倒到地上,“你他妈你给我等着!”

陈一翰起立,要去揍翟尧,翟尧边回头边笑溜之大吉,白色T恤上有大斑驳的阴影,身后是大片树林依风婆娑,叶鸣声泛滥,阴影衬得翟尧有不可思议的成熟,像是有故事的男人被上天调满了饱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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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军训。

陈甘聃跟于完薇去全家买了冰激凌,在回宿舍的路上。这点儿恰好撞上了下午军训结束的时间,方队依次从操场走出,各个拎水壶满脸正气,教官大摇大摆跟在旁边。

“今年军训好像很严格啊。”于完薇拆开冰激凌直接吃起来,小眼睛默默打量行走的队伍。

“不觉得,差不多。”陈甘聃已经快吃完了,男人的嘴,一口就是一大半。

突然间,经过小情侣的一个方队的队尾里,最高个子的营长扯起嗓子卖力嘶吼,如雷贯耳,那破喉咙破得声带都要撕裂了:“第七方队向师兄师姐问好——!!!”

小情侣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旁边的方队跟扔了个鱼雷似的咆哮:“师兄师姐们好!!!”

于完薇吓得身体明显晃了一阵,陈甘聃脸都要插进了雪糕筒里。

给惊得呀。

方队若无其事,他们只是例行公事。所有同学扳着个铁脸笔直地向饭堂进军,他们的眼睛里,只有:吃、饭。

“这个男的……吼得都破音了。”于完薇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那个营长的背影。

“别慌……当年,那个人就是我。”陈甘聃拿手搂住于完薇,痛定思痛地说。

两个人就像老夫老妻看小生便就是个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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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那内个,你把课件发给我呗。”秦思伯是学委,在饭堂门口跟其他专业的学委沟通。

“好好好,你等一下我找U盘给你。”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的学委翻书包找。

“没事没事,不急。”秦思伯是经济学专业的,两个专业大学四年都是一块儿上课。趁着国贸学委在找U盘的间隙,自己也闲来无事准备拆开水果捞的盖子,无奈水果捞装太慢了,掀好久没掀开。

这个时候,一个军训方队的人来到饭堂门口了。

秦思伯还沉浸在与水果捞斗智斗勇中,心想是老板扣太紧了还是这个塑料碗有磁铁。

“来,三二一预备起!”

秦思伯快打开了。

那个营长,清清嗓子,非常自觉地跑到队列正前方准备领唱,他来了个唱天路的男高音振聋发聩地大吼:“团结就是力量——!!!”

秦思伯那个雷的,盖子打开的一刹那碗里预备好的酸奶汁都给溅一脸了,他感觉自己左耳朵都要半身不遂了,营长凑秦思伯凑得贼近,半米的距离,一般人大喊一声秦思伯是能接受的,这营长雄浑的嗓音彪得那个粗野那个气势,第一个,耳膜要破了,第二个,耳朵要聋了。

幸亏国贸学委反应及时连连关心道“你没事吧”,拿纸巾替秦思伯擦脸,秦思伯摆手说:“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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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党的自尊,就是锲而不舍地薅羊毛,通俗来讲,抢优惠券。

尤其是女大学生,对此乐此不彼。

于完薇也很难幸免。

群里发了个链接,是某某牌子的眼影盘,60元优惠券!于完薇心动了,跟风楼上发了个派大星握拳尖叫‘买!’的表情包,结果发错群了。手抖不小心点出去,点进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群,她还没意识到。

于妈妈:@于老妹你要买什么?

于哥哥:薇,私聊我帮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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