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一只灰头鹀咕咕地叫,停留在A大水池壁上数秒,就被麻雀吸引着飞走了。
夏日的凉风实际捎上几分闷热,并无秋天直意飒爽。凌晨三点的A大,风吹拂过树木林,发出沙沙的骚动声。
宿舍和往常一样安静,于完薇侧卧屈膝,冷意望着墙壁,默不作声。
枕边的手机嗡嗡震动,床沿似乎也跟随起了反应在颤抖。
她没有马上看手机,而是盯着墙壁上的白灰观察已经被掀开的石灰壳剥离程度。
这个沟壑要深一点,那个要较浅些。
手机不震了,安静片刻,又发出第二次震动。
这一次于完薇指纹解锁开来,来信是“翟”。
信息:「下来,我在你宿舍门口。」
于完薇随手披了件白色挡风外套,兜帽口子比标准要大得多。见翟尧在回字形中间空地上伫立,球衣换成便装。他察觉到于完薇下了楼,便转过身。视野里的于完薇俨然与往日不同,挟着随风而来的寒意,气场庞大,好似无法撼动。她跟翟尧保持一定的距离,双手插着牛仔裤裤袋里。
“你就用这眼神看我?”翟尧苦笑道。
“……”
翟尧看向亮着廊灯的过道,不发一语。
他英眉俊挺,寰宁之貌。若盖一帽,中山装着身,便是胡适之在安徽故居,在墨、赭两色间挥开了一扇,品诗词书画,咏国之大事。有本传记写胡适:只有清灰的墙壁、黛色的脊顶做伴,身后是庭院宅邸。鱼鳞瓦,马头墙。风声萧萧,虫鸣戚戚。砖雕门楼,石砌门框。我轻声念一词「怕明朝密云遮天,风狂打屋,何处寻你」。
“薇。我明天就走了。”
他语气不轻不重,吐字清晰。声音并不是故意压住变成低八度的,而是自然而然,有种沉浑的腔调在调度支配。
于完薇愣了。
时间过得那么快。
她在帮陈甘聃打论文的时候,翟尧就已经在和留学中介联系,手续都办理得差不多了。和翟尧同行的是他的一批室友,彭子仁、陈一翰等……那当时她都在忙些什么呢?帮陈甘聃想点子?……练琴?
什么时候陈甘聃早已渗透进她的生活,慢慢地把翟尧步行过的印记擦去,不知不觉间她就会更多去关注陈甘聃,思考他的反应。翟尧只是个早期存在,他一直在,只是不新鲜,不那么爱了。
变心变得比马克·扎克伯格(Facebook CEO)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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