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B:好像有一个人是陈甘聃?[/emoji]我看了照片”

“路人C:陈甘聃是打疯子的那个,不是被胁迫的,您清醒一点。”

“路人D:哇靠那么猛?”

“路人E:被胁迫的是于完薇吧,还进医院了,据说缝了很多针呢[/emoji]”

陈甘聃刚到饭堂排队时就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了,先是一两个端着托盘的女同学叽叽喳喳对他指指点点,后来越来越多人,到最后有人还直接鼓起掌来,惹得周遭的人都去关注陈甘聃。

鼓掌声噼里啪啦跟个放鞭炮的似的。陈甘聃在排队末端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陈甘聃!”门口传来熟悉的男音。

是翟尧和校级各领导,他们出现在饭堂门口,一行人场面极为浩大。陈甘聃看了以后甚至误以为是政党书记下乡视察贫困人口。对不起,北京人比较容易条件反射,总是会将话题扯向政治那一方面,太敏感了。

在众多校领导里,陈甘聃瞧到了最前头的化学工程与生物工程专业的系主任!他热血激昂,恐怕是听说了陈甘聃的英雄往事之后心情难以平复。那地中海的头顶,一毛不拔(大雾),不愧是工科的顶梁柱(更大雾)。总之,系主任的眼神是自豪的,雀跃的。他看向陈甘聃的那种目光,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家的孩子。

翟尧身处校领导的旁边,好像只是个引荐人。见到陈甘聃后,便微笑地提醒:“陈甘聃,你昨晚做的事老师们都知道了,来德育处开个小会吧,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笑面虎。

陈甘聃这样形容翟尧。

明明前一晚还是阴沉一张老脸,今天又笑得云淡风轻。

陈甘聃也是这一瞬间知道了什么是“商业微笑”,于完薇头几次见面也是会露出这副笑容,后来就变得该变脸就变脸,懒得摆面子了。

“来吧。”翟尧用力搂了把陈甘聃,走了没几步,趁着嘈杂的声势在他耳边用只能二人之间才能听得到的分贝低声说了句话。

嗓音还是老样子,如同帝王般威严。仿佛里边贮藏着Romai顶级法国葡萄酒,年复一年地在橡木桶里深深发酵,沉淀。甘苦,却回味无穷。

“还清你人情了,不要再靠近于完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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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这人?

蛤。有病!

“他就真的真的跟你说?”

秦思伯盘腿把玩着校领导发给陈甘聃的“见义勇为”红旗,不禁发笑道。

其实陈甘聃再清楚不过,翟尧这样做是想快点还清人情,不想一拖再拖,让于完薇和自己早日划清界限。他不是不知道,翟尧不是对谁都这样的。唯独对自己,翟尧有了莫名的抵触感。这种抵触感产生于对于完薇的占有欲,仿佛害怕于完薇再多跟陈甘聃呆一秒,人就会不属于他的了。

成熟的人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刻,大概只发生在爱情里才会如此固执。

说实话翟尧表面功夫还是做的挺足的,面子全给了。要不是他,校领导也许就不会围坐在陈甘聃身边,全部星星眼,以“国家栋梁”的眼光打量这位文武双全的体育部部长。核专业的辅导老师那时候都说了:“陈同学当天上午交的论文都是杠杠的!”

翟尧的地位相当于一个风向标,以他从前的信誉和品格来看,他推荐的人一般不会差。在他的渲染下,陈甘聃就是个A大的英雄,什么有胆量,有智慧,捧得天花乱坠的。学校还请了媒体,要对陈甘聃进行采访,大致意思是要教育其他同学如何进行自我保护。

总而言之,陈甘聃名利双收。

“名”是人气;“利”是老师给他的论文打了高分,一,是他写得确实不错,二,是凭救人这个印象分。

于完薇?

陈甘聃确实没想到要泡过。

他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早撩了。

回到宿舍以后,他念念不忘翟尧的那句话,便倒杯水冷静一番。

“唉,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的,感情不能强求啊。”秦思伯坐在下铺,假装哲学大师替陈甘聃分析关系。陈甘聃则坐在电脑椅上,端着水,颇为养生地发着呆。秦思伯继续说道,“以后你就跟于完薇保持点距离嘛。”

“神经病,两口子都是神经病。”陈甘聃掏出手机,发现微信图标上有红点。

“至少你的论文打高分了啊,不亏……”

“我论文是凭实力打高分的好吗?跟这件事情有半毛钱关系。”

“那你和于完薇确实走得是比较近了,男朋友吃吃醋不也很正常吗?”

陈甘聃瞪了一眼秦思伯:“你到底站谁那边的?”低头点开了微信。

秦思伯举起双掌:“你你你……”他换了个坐姿,“有些时候你也要听听我们的意见嘛,总是一意孤行……”

“别吵。”

“怎么了?”秦思伯生生一怔。

于完薇发来了一则微信。

“陈甘聃,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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