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彦点了点头。

等谢沫看到来人后,这才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你呀,徐彦大哥。”

徐彦也认出了谢沫来,看她脏兮兮的在地上拨弄什么,蹲下来道:“你怎么又来冷宫了?”

谢沫想了想,将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徐彦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道:“这里面是退烧药,你拿去吧。”

瞧着那瓷瓶的样子,不像是寻常的东西,想着上次徐彦给她穿的轻裘,绕是她再蠢,也知道徐彦应该不仅仅是个侍卫这么简单,不过徐彦三番五次的帮她,两人的关系和交情算不上好,若是她接了,到时候要怎么还这个人情呢?

徐彦见谢沫看着那瓶子半响,都不伸手去接,当即催促道:“你愣着做什么?拿着呀!”说完,不由分说的将那瓷瓶塞进了谢沫的手里。

不知道刚刚被什么东西给挂了一下,谢沫的手上出现了一条大划痕,渗出了不少的鲜血,配合那满是泥土的手,瞧着脏的不得了。

谢沫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手。”看着徐彦手里被自己沾染上的泥土还有血迹,微微低下了头。手里的瓷瓶洁白如玉,和她的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恍惚间谢沫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然后有些怔怔的看着徐彦,见他起身从旁边的水井里面打了一桶水拎了过来,将她的手放了进去,然后仔仔细细的给她清洗。

“我,我自己来。”谢沫当即张口道。

“我来吧。”徐彦没有抬头,只是认真的给谢沫洗着手。轻柔的手掌拂过谢沫的手指,将上面的泥土一点一点的搓洗下来。

“你伤了手,得清洗干净再上药。”一边说着,徐彦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到了些粉状的药在上面,然后将谢沫的手包裹了起来:“记住,这两日不要碰水。”然后又将刚刚的瓶子放在了谢沫的手里。

“我。”谢沫咬了咬唇,最后只说了一句:“谢谢你。”

徐彦轻声嗯了一句,然后拎起刚刚放在一旁的灯笼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沫亦步亦趋的跟在徐彦的身后,手掌上包裹的是一方藏蓝色的手帕,药物和伤口的接触,带着丝丝刺头,可是谢沫浑然不觉,看着前面高大的背影,似乎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谢沫的眼神带着丝丝的眷恋和期盼,可是突然间,她掐住了自己的伤口,那痛意让谢沫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她和徐彦之间是没有可能了,且不说其他,就说她现在的身份,夜庭的宫女,要么是最低下的,要么就是犯了错,获了罪的,这辈子能不能出去都难说,更别说嫁人。在这,不管从徐彦穿的还是用的,谢沫瞧得都不是寻常的东西,想来他的家世不错,家世不错的人,又怎么会娶一个她这样的宫女?

这么想着,谢沫脸上的表情疏离了一些。有些东西是高不可攀的,不属于她。

两人静默的走到了夜庭的门口,徐彦顿住了脚步,微微转身看着谢沫道:“我就送你到这里。”

谢沫微微垂眼,将心里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压了下去,直置消失殆尽后,这才抬眼看着徐彦道:“徐侍卫,多谢你了,他日,我定然会报答徐侍卫您的。”

徐彦微微蹙眉,刚刚还是徐彦大哥,现在这么就变成了徐侍卫?不过,不等他开口,谢沫便接着道:“我总归是夜庭的宫女,和徐侍卫走的太近怕是引人非议,若是徐侍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或者我能帮得上的地方,请您尽管开口,今日谢谢您的伤药。”谢沫说着,将徐彦给她的那瓶涂手的药瓶拿了出来道:“这药金贵,我怕是用不上,夜庭的活计多,怕是得彭水,到时候浪费了这药,我心里过意不去。”

“既然给你了,便是你的。”徐彦没有去接,反而是盯着谢沫道。

谢沫咬了咬嘴唇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徐侍卫,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徐彦看了一眼谢沫,又看了一眼周遭,之前的那个狗洞已经不见了,当即道:“现在门已经关了,你怎么进去?”

“我有出来的法子,自然也有进去的法子,您快走吧!”谢沫催促道。

徐彦皱了皱眉,突然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这个时候,怕是只有巡夜的侍卫了,当即催促道:“徐侍卫,你放心,我有法子的。”

听着那脚步声越发的近了,徐彦知道自己若是再待下去,等其他人找来,谢沫怕是会有麻烦,当即道:“那你自己小心些,若是要不够的话,就去侍卫值班的地方找我。”

果不其然,等徐彦刚刚转个弯出去,就碰到了巡夜的侍卫。

见徐彦从那里出来,众人有些奇怪道:“刚刚找你半响,你怎么在这儿?”

徐彦走了过去道:“刚刚听到一些响动,还以为有人,结果走过去,发现是一只猫!”

其他人听了这话,没有任何的怀疑,反而点头道:“是呀,这到了春天,大晚上的全是猫叫,烦人的很。”

“就是就是,一到这春天就不安生。”

“可不是,烦得要死。”

……

谢沫听得说话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找到之前她出来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爬墙回了院子。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谢沫猫着腰,从屋檐下溜进了屋子,屋子里安静的很,谢沫轻轻的唤一声阿紫,却没有半分的动静。借着月光,谢沫摸到了阿紫的窗前,探了探她的额头,轻轻的叹了口气,从瓷瓶里面倒出了一颗药,然后给阿紫喂了下去。

谢沫害怕阿紫晚上有其他的事情,也不敢睡,就坐在她的床边,支着头,每隔一会儿就看一眼阿紫,探探她的额头。等东方露出的鱼肚白,谢沫再一次将自己的手探上了阿紫的额头,察觉到温度退下后,这才松了口气。

谢沫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包裹的帕子,将那帕子解开,摊在桌上,藏青色的帕子上面没有人任何的图案,只有右下角用银线绣了一个“彦”字。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