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徐彦猛的吐出一口血,当即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小一小二劝不了,只能找了赵寅过来,赵寅从来没有见过徐彦这么魔疯的样子,本来他才刚刚醒过来,如今又因为这事儿吐了血,当即就将人打昏。在从小一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赵寅考虑到徐彦的身体和御医说的话,只得吩咐了御医,往药中加入一些安眠的成分,让他昏睡过去。

所以等徐彦彻底清醒了过来后,已经到了四月末。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平日里只需要多注意就行了。在得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后,小一和小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主子这个样子,要疯不疯,要魔不魔。瞧着像是个正常人,可是却让人越发的心生害怕。

“你家主子呢?”赵寅从宫里出来,便径直的来了徐彦这儿,见小一小二站在门口,便开口问道。

小一指了指紧闭的屋门,没有说话。

赵寅叹了口气,示意他们二人退下,这才敲了敲门道:“大哥,我是赵寅。”

里面没有任何的响声,赵寅站了一会儿,然后推门进去,屋子里凌乱不堪,地上,床上,桌子上全部都是一个女子的画像,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或低头,或轻笑,或皱眉。

赵寅跨过这些画卷,走到徐彦的身边,见他痴痴地临摹着画卷,终究还是开口道:“徐彦,你清醒点,你不能这样下去。”

“你难道要因为一个女子,就这样下去!你还记得我们的当初的约定吗!你还记得徐家需要你吗!你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吗!”赵寅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到底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滚。”徐彦抬起头,脸上的冷意是赵寅从未见过的。

“徐彦,你清醒一点,她已经死了,死了,你这个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是也要寻思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

赵寅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话,当即瞪大了眼睛道:“那你阿爷呢?你阿奶呢?当初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你竟然还要他们这么做一次!”

徐彦没有理会赵寅,而是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幅画像。他总是想着她笑的样子,想着那日她穿着新衣在他面前笑容满面的样子,要是时间停在那个时候该多好。

赵寅见劝不了徐彦,只能生气出来,想来想去,让赵安去将徐家的老太爷和老夫人叫来,徐彦这个样子,若是这两位都劝不了他,怕是无人劝得了了。他竟然不知道那个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将徐彦变成这个样子。

小一小二不知道老太爷和老夫人在屋子里头到底和主子说了什么,不过终究是有了盼头,从那日开始,徐彦不似之前那边什么都不管,也开始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好好的喝药。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年纪大了,来了几日便离开了,只是小一和小二觉得,主子虽然恢复了正常,但是确实比以前更冷了,若是之前主子只是性子冷了些,可是如今,主子却如同一个把新挖了的人,没了喜怒哀乐,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徐彦去了一趟惠州,那烧毁的地方已经修建起了新的房屋,之前的痕迹被清扫的一干二净。连一点点的东西都不剩。

“主子,咱们回去吧。”

看着干站在这里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的徐彦,小一终究还是开口劝道。

徐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然后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小一目光复杂的看着这座新修起来的房屋,终究是抬脚跟了上去。

这场大火的缘由根本就查不到,似乎是突然就开始了,而且当初屋子烧毁的时候,里面确实是有两具尸体,因为没有人认领,便丢弃在了乱葬岗,徐彦去找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找见。

谢沫如今从惠仁寺下来,瞧得这山下风景不错,便寻了个村子住了下来,惠州大火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先前她急着出售那院子,也没有去找牙行,正好当时有人要买院子,瞧得谢沫那院子不错,两人便私下交易了,谢沫得了钱,只带走了一些体己的东西,其他的便都留在了那院子里头。却不想,走后的第五天,那院子就遭了大火。

她一路上和阿月晃晃悠悠,又去了一趟惠仁寺,如今终究是打算定了下来。村子里的村长听说谢沫会医术,便非常热情的接待了谢沫,而且买院子和地的时候,还给她便宜了不少,这村里村外的,谁都会有个头疼脑热,能有个大夫在自己的村子里,村民们也便利的不少。

阿月将马车卖了,和谢沫就在这惠仁寺下的钟家村定居了下来。

后来她听闻惠仁寺方丈圆寂的事情,也不过是唏嘘一声罢了。

“阿姐,阿姐,你看我抓了什么!”阿月带着小黑欢快的从河边跑来,手里还抓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你慢点。”谢沫瞧得越发孩子气的阿月,笑着说道。

正说着,隔壁的钟家大娘拎着拦着,站在篱笆外笑着道:“谢妹子,我家做了粽子,我给你送点来。”

谢沫起身将篱笆大门打开,也没有客气,笑着将那篮子接了过来道:“谢谢钟大娘,大壮可是好些了?”

“好了,好多了,多亏了你的药啊,谢妹子。”钟大娘的孩子前两日溺水,就上来的时候肚子鼓鼓的,瞧着是去了的。钟大娘就这么一个儿子,当时瞧着这样子,当即就要哭晕过去了,正好谢沫经过,瞧得那孩子还有救,做了人工呼吸,把那孩子救了回来,又开了药,让那孩子回去喝。

当时钟大娘当场就要给她磕头,还是她死命拦住,说是先照顾孩子要紧。其他的村民听了,七手八脚的将大壮和钟大娘扶了回去。钟大娘的丈夫白天在外头做工,晚上回来的时候,说什么都要来给谢沫磕个头,硬是要给她塞个红包,说是如果没有她,他家怕是就要绝后了。

钟家村的人都不富裕,谢沫瞧得里头的二两银子,怕是不直达攒了多久,便推辞了,又劝了几句,这才让他们回去。只是从那之后,这钟大娘有什么东西,都会给谢沫送点,谢沫也不白要,也会回些过去,一来二去,这两家的关系倒也更亲厚了。

“这不,马上就要端午了,我家正好包了粽子,里头还有一些艾叶。”钟大娘笑着道,阿月回来的时候手里正好拿着两条鱼,谢沫便给了钟大娘一条,反正她和阿月也吃不完。谢沫又听钟大娘说了些东家长,西家短,这才回了自己家。

阿月把剩下的那条鱼放在桶子里,然后洗了手,翻了翻刚刚钟大娘拿过来的东西,笑着道:“阿姐,钟大娘的粽子包的真好看。”

“饿了你就吃一个。”谢沫笑着看了她一眼。

听到谢沫的话,阿月嘿嘿一笑,然后打开一个粽子,掰出一半来,朝小黑丢了过去:“小黑,接着。”

端午这日,阿月帮着谢沫洒扫庭院,挂艾枝,悬菖蒲,洒雄黄水,而且两个人都还喝了一点点雄黄酒,连小黑都分到了一些,不过小黑舔了舔就作罢了。

刚忙完,隔壁的钟大娘就敲门:“谢妹子,午间的时候镇上有龙舟,咱们一起去看吧!”

阿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听又热闹看,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和之前的惠城相比,这钟家村着实是没什么娱乐活动,见阿月这么开心,谢沫也能够理解,笑着应了一声道:“好,钟大娘,我马上就来。”

看龙舟人太多,所以谢沫没有带小黑出去。几人和钟家村的其他一些妇人一同坐上了牛车,往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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