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要掩饰自己不安一般,谢沫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失笑道:“你瞧我,真是太矫情了。”

可是这番模样看在徐彦的心里却是万分的心疼,心头那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徐彦将谢沫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谢沫捏着玉珏,靠在徐彦的怀里,淡淡的药香在两人的周围延展开,她可以清晰的听见徐彦胸膛里那有力的跳动。

“沫沫,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沫心中止不住的疼痛,她开始害怕,她害怕那梦境里的东西成为现实,她也害怕这个世界,如同那老鬼所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魔咒,永远都逃不开的魔咒。她虽然不甚了解这个世界,但是隐约间还是知道自己就像那热带雨林中的蝴蝶一般,哪怕只是随意的煽动了几下翅膀,便有可能会造成极大的后果。可是这样的担忧她却不敢和旁人说,当即只能低声道:“我知道的。”

小一敲了敲紧闭的大门,低声道:“主子,我们该走了。”

徐彦松开了谢沫,轻轻的将唇吻在了她的额头,郑重道:“等我。”

“好。”那一刻,谢沫收敛了所有不安的负面情绪,笑靥如花,目光流转,眼底是化不开的细腻和情谊,徐彦微微低头,目光竟舍不得离开她一分一毫。就想着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印入自己的心里。

似乎是被谢沫的笑意感染,总是清冷的眉眼透着情意,嘴角微微扬起,如同那热恋的少年一般,热烈而纯粹。这般拈花一笑,也不知是晃花了谁的眼。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刚刚强撑的力气尽数散尽,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谢沫摩挲着手里的那块玉珏,眼里透出的是解不开的忧愁。

第二日清晨,阿月起身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头静悄悄的,小一的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当即就跑上楼去,却见谢沫坐在窗边,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气。

“姐姐。”阿月惴惴不安的唤了一声。

“阿月。”枯坐了一晚上的谢沫,声音有些嘶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全身发软。

“姐姐,你怎么样了?”阿月急急忙忙的扶着摇摇欲坠的谢沫,眼里透着慌乱和害怕。

“可能是昨天夜里吹了冷风,你去给我熬点姜汤吧。”

“好”。阿月点了点头,乖巧的什么都没有问。

谢沫的病缠缠绵绵的拖了一个多月才好,谢家医馆的大夫病了,这周遭相熟的邻里都过来瞧了,谢大夫平日为人良善,如今病了,家里就一个阿月,也不知道能够能照顾。所以隔三差五的,周遭的大姑大姨们,都会来瞧瞧。

阿月记着谢沫的吩咐,不让人上楼,说是谢沫的病经不得吵闹,只能静养。街坊邻居闻言,也就没有上楼去瞧,阿月留心着,今日总是有人在这医馆的四处转悠。谢沫闻言,只道让她把医馆守好,并未有其他的交代。

到了三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谢沫的病一点一点的好了,吩咐了阿月给街坊邻居送去了谢礼后,便将这院子卖了。

马车慢慢的在官道上行着,小黑跟在后头,阿月做少年打扮,在外面架马,谢沫的病刚刚好,裹着厚厚的毯子,靠在马车里,透过窗户看外头的草长莺飞。

“公子,前面有人拦了咱们的路。”突然,马车骤停,阿月警惕的看着官道中间的那个人,小声的说道。一旁的小黑也感觉到了阿月的害怕,弓起了身子,警惕的看着前人。

“公子,是个和尚。”阿月眯着眼道。

“和尚?”听了这话,谢沫微微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贫僧乃是惠仁寺的僧人法迹,奉主持之命,请施主上山一趟。”

惠仁寺?谢沫从未听闻过,而且她并不认识惠仁寺的任何人。

“不用理会,咱们走自己的。”谢沫想了想,吩咐道。

“是,公子。”

那唤作法迹的僧人见谢沫没有丝毫要去惠仁寺的样子,倒也不急,就这样跟在了谢沫的马车后面。

阿月瞧着马处后跟着一个人,自然不高兴,可是这是官道,她也不能够将人家轰走,只得窝着一肚子的气。

到了客栈,阿月瞧着还跟在马车后面的法迹,有些不快道:“你这和尚,好生奇怪,为何日日总是跟在我们马车后面?”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并未跟在施主的后面,只是正好贫僧也是走这一条路罢了。”

被这么怼了回来,阿月有些词穷,当即气呼呼的上了马车向谢沫告状道:“公子,这和尚真是讨厌,跟着我们这么久,竟然还说只是和我们走的是一条路罢了,真真是讨厌至极。”

谢沫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和尚,低声道:“他跟了我们几日了。”

“三日了。”

“你将他请过来,我将事情问清楚。”

阿月想了想,如今倒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这么做,不过她还是有些气愤,因此去唤法迹的时候,语气并不友好:“喂,我家公子让你过来。”

“阿弥陀佛。”法迹走到马车前道了一声法号。

“敢问师傅如何称呼?”

“贫僧法迹。”

“您跟在我们后面已经有了足足三日,不知可是有事?”

“贫僧奉主持之命,请施主去惠仁寺一趟。”

“我与贵寺的主持并不相熟,所以并无什么可谈。”

“施主,贫僧也只是奉主持之命罢了。”

听到这和尚不软不硬的话,谢沫心知,若是不去这僧人说的惠仁寺,这人怕是要跟着自己一路,想来想去,谢沫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师傅带路吧。”

阿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她瞧着这和尚鬼鬼祟祟,定然是没安好心,不过既然谢沫已经开口,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路上对那和尚没有丝毫的好脸色瞧。

法迹倒也不生气,将人领到了地方,便离开了。

小黑和马车在一块儿,阿月扶着谢沫站在惠仁寺的门口,看着这颇有些年头的寺庙,内心隐约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一个小沙弥出来,冲着二人微微鞠躬后,便道:“施主,请跟我来。”

禅房内,一个和尚,一个道士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了一副残局。

一个小沙弥站在门外道:“主持,人来了。”

闻言,那和尚看了那道士一眼,对那小沙弥道:“让她进来吧。”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