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本还有摇摆不定之人,却无一不受到旁人传音劝说。
“那李淳阳与箫雪是善是恶,是死是活,与我等何干?我只知道,他们今日若是不死,我等的路便还要艰难千倍百倍,而只要献出这二人,我们便能立道神域,做人上之人,万古流芳!”
渐渐的,场上的此类话语愈渐多了起来,甚至有人对方凌双膝下跪。
“求方师兄大义灭亲,换得南域众生之一线生机!”
“求方师兄大义灭亲!”
“”……
见众人反应,方寸山上,几个强者面面相觑,短暂的惊讶之后,竟相继露出了笑容。
因为便连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我原以为这群南域修士皆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如今看来,贪生怕死之辈却也不在少数。”
“蝼蚁思维,本就如此!若是你让他们死,他们或许会拼命反抗,但是你一旦让他们看到生的希望,他们便会心甘情愿,做牛做马,甚至……自相残杀!”
“其余人或许可以收来做个奴才,但是这个方凌!必死无疑……”
“他从一开始上方寸山,便注定了此时的结果!他如今不论怎么选,都是永远的罪人!”
“……”
见了下跪的众人,方凌的内心一颤,一时语塞。
他料想过许多种结局,也仔细揣摩过,东方不惑所谓的“弃子”。
却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所谓人心难料……
在其身后,李淳阳先是一滞,旋即竟自嘲般笑了。
“我等拼死立道,换来的……便是这个结果吗?”
箫雪虽然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早已经乱了。
她原以为,她是为南域而战,是为了万千生灵而战,如今看来,莫不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
连胜利的果实也被他们所窃取!
在方寸山下,本来满脸笑容的血衣老怪忽的笑意凝滞,一身血气暴涨:
“无耻之徒!过河拆桥之辈,当诛!当诛!”
“血衣前辈,我等念你是为了南域大义,才敬你三分,但是你却莫要忘了,血衣堂这么多年,染了多少条人命?莫非你以为凭此一战,流了些血,受了些伤,便能将这些罪孽一笔勾销吗?”
“再者说……我们可没有求着你来为南域立道!”
饶是在张若君面前也未曾低头的血衣老怪,却在这一番话语之下,白了脸色。
人言可诛心,话语间,血衣老怪的一身气血骤降,看起来,更是苍老。
“罢了……罢了……”
“方师兄,请以魔头之血,祭正气之灵,于歃血碑上刻下我天月之名!”
“……”
“欺人太甚!这群过河拆桥之辈,枉费那两个小辈为他们付出这么多!”
此时此刻,饶是铁狂亦看不下去了,暴跳如雷。
“扛过了七星北斗之力,却抗不过人心啊!”
旁边的叶孤情叹了口气:“这终究是公子的选择,我等……静观其变吧,只望公子不要因此留下心魔,更莫要错杀了良人,将挚友往绝路上逼啊……”
方凌沉默片刻,望了望天空,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
“萧师姐,李淳阳……随我上山!”
“难道!这就是他的选择?”
“方师兄英明!”跪下的几人面露喜色。
“果然没错,这群蝼蚁才是那小子的软肋,闯过了十关,却栽在了自己人手中,这种程度的背叛,足以乱他道心了吧?”
所有人都以为方凌终究做了妥协的决定,唯有东方不惑却一脸疑惑,不断的掐着手指,眼前的星盘连绵变动。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他到底想干嘛?”
所谓命运之术,也不过因果循环。
以运之变化以因算果,便是推演之术的本质所在。
然而此时的的方凌,竟暂时跳出了因果二字。
一时之间,方凌的命运因果分出万千分枝,便连他也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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