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三年十一月十九日,贵妃年氏病重陷入昏迷。

胤禛命太医全力医治,更拟圣旨,奉年氏为皇贵妃冲喜。

苏培盛拿着册封皇贵妃的圣旨,引着宫人捧着朝服、朝冠入翊坤宫时,曦尧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只是她仍昏迷着,半分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便是在苏培盛摊开圣旨,在曦尧病榻前宣旨的那一刻。

在他即将读出晋贵妃年氏为皇贵妃这一句话的时候。

曦尧却赶在这前头,咽了气。

合宫悲戚,道曦尧可怜,最后一刻也未听见胤禛加封她为本朝第一位皇贵妃的殊荣。

唯有林琅知道,她是不愿意听到那一句虚伪的话。

诚如曦尧过的,若是没有真心实意的爱,给了什么样的位份,都像是狠狠抽在自己脸上的巴掌。

最后这一记耳光,曦尧是在不像再让它打在自己脸上了。

雍正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皇贵妃年氏薨,上谥号,为敦肃皇贵妃。

敦肃,是为温厚敬诚。这样的谥号用在曦尧身上,大抵是不相夷。

故而尚在曦尧大丧日的时候,一日请安婉贞便在众人面前念叨着:“瞧瞧皇上给年氏定的那谥号,当真是够讥讽的。”

皇后笑着也不接她的话,倒是林琅看不过去了,冲撞了婉贞一句道:“齐妃这话是该宣之于口的吗?皇贵妃娘娘才去了,合宫举哀,你在幸灾乐祸些什么?”

“熹妃,你可别太放肆了。”婉贞冷笑道:“你记着,你与本宫虽同在妃位,可按着位份,本宫是在你头上的,你别以为有皇上的宠爱便能为所欲为了。”

林琅道:“本宫记着皇上有大半年没与你照过面了吧?你倒还惦记着自己是齐妃,压在本宫头上。”

“你”婉贞咬了咬牙,回呛道:“皇上是未见过本宫,可是皇上却常常召见本宫的儿子。三阿哥为皇上的长子,也是皇上唯一一个成年的皇子。你掂量着弘历那野子养在你膝下,你便能与本宫平起平坐了吗?”

弘历的身份一直是宫里忌讳提起的事儿,婉贞出了这话众惹时都变了脸色。

皇后旋即开口训斥道:“齐妃,不可胡言乱语!”

婉贞也意识到自己错了话,愤愤而息,不再聒噪。

这日请安散去后,春桑给皇后递给一封家书,其上所录皇后嫡母重病不治,快要去了。

皇后看完这家书后清冷一笑,随手便扔入炭盆里燃了去。

皇后的生母前些年已经病重去了,今儿这家书里提及的嫡母,则是在她生母死后才被她阿玛继立为正妻的妾。

“她早就该死了,还能活到今日,都是个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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